長了。”斯羽的臉上憂戚的表情更重了。
“是啊,他從來也沒有好好治過,更沒有好好地對待過自己的身體。以前就不說了,這六年,他的煙沒少抽,酒沒少喝,覺倒是少睡了許多,飯也少吃了不少。去年有段,他的心臟功能特別差,在我的一再勸告下,他總算下決心在今年年初把煙戒了,可是,你一來,這不又抽上了,比以前還要兇。哎……斯羽,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他的良藥還是他的毒藥啊!”
斯羽沒有說話,淚水已經不知何時止住了,但心中卻比流淚時還要堵得慌。手上的傷口也沒有流血了,但心中的那個口子卻拉得比剛才更大。
“這些,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良久,斯羽才夢遊般擠出一句話。
“且不說當年你走得那麼突然和決絕,就看慕槐那鐵了心要犧牲自己保你周全的勁,這些事他也不會漏出一個字啊。我想,要不是你這次回來,發生了這麼多意外的事,可能到現在,好多事還爛在他肚子裡呢!”
“是啊,他寧願自己一個人苦,也不願意讓我受一點苦……可是,這麼多年,這麼多事,他一個人,是怎麼捱過來的啊……”說話間,斯羽左手的手指狠狠地陷在右手的傷口中,剛剛止了血的傷口再度迸裂,血一點一點地滲出來。可斯羽不覺得痛,或者說,她就是想用這樣的痛來提醒自己這麼多年慕槐受過的痛……
晚上8點,齊曉寧再度走進了江慕槐的病房。看著病床上雖然閉著眼卻露著儒雅之氣的江慕槐,她實在難以把他和一個罪犯聯絡起來。算起來,自己當獄醫也有幾年了,接觸過的大小案犯合起來也有上千了,可這個人,病床上的這個人,第一次讓自己對罪犯產生了憐惜。是的,是憐惜。當今天傍晚,拿到這個人的全面檢查報告時,自己當時心中湧上的,應該就是這兩個字的感覺。真不知道,一個心衰I級,腰部舊疾嚴重,視網膜黃斑病變的人是用什麼樣的毅力在支撐著自己?
就在齊曉寧浮想聯翩的時候,江慕槐悠悠地醒了過來。
“你醒了?”看到江慕槐睜開眼,但一臉茫然的樣子,齊曉寧往病床前又走近了幾步。
“感覺怎麼樣?”齊曉寧站在江慕槐的右邊,輕輕地問。
可江慕槐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齊曉寧心中暗暗不安,直接在江慕槐的床前坐了下來,低下頭,幾乎貼著江慕槐的右耳問:“能聽到我說的話麼?”
江慕槐眯起眼,望向齊曉寧,茫然地地搖搖頭,再點點頭,聲音有些模糊:“有點不……清楚。你能……說大聲點麼?”
齊曉寧心中的不安擴大了。學心臟內科專業的她當然知道,長期心臟疾病的人會影響聽力,但江慕槐突然的聽力巨降還是讓她覺得非 常(炫…書…網)意外。她把自己的聲音再提高了些:
“這樣呢?能聽清麼?”
江慕槐點點頭:“大致吧。齊……醫生,我……怎麼了?”
“這個,不好說。詳細的情況要經過檢測。不過,以你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心臟問題引起的。”齊曉寧字斟句酌。
“能……說大聲點,再……慢點麼?”
齊曉寧充滿同情地看了一眼江慕槐,提高聲音,放慢速度再把自己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個……嚴重嗎?能……治好嗎?”
“我初步估計,你這個目前屬於中度耳聾,就是近距離聽話有些困難。其他的,要等明天一早檢查後才能知道。”齊曉寧大聲地,緩慢地說著。
“如果……我是說如果……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重度耳聾或者……徹底失聰。”齊曉寧望著床上這個表情隱忍的男人,竟有想哭的衝動。
“知道了……謝謝。明天,……請幫我……安排檢查吧。”江慕槐的眼睛閉上了。
“你,好好休息,不要亂想,一切等明天檢查了再說。我,先出去了。”齊曉寧看著病床上再無表情的男人,慢慢地說完,輕輕地離開了病房。所以,她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臉上慢慢地浮現出一種悲涼的凝重的表情。
第八十三章 得知真相(3)
夜,已經很深了。斯羽仍然靜靜地坐在許如風家的沙發上。幾個小時以來,她幾乎沒有變化過姿勢。腰挺著,直直地坐在沙發上。她的臉上有沒幹的淚跡,更多的,卻是一份慘然和悔恨。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說,我要聽!”幾個小時來,這是斯羽重複最多的話。現在,她也正在重複著這句話。
“沒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