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求求你,如風哥,你別說了。”江慕楊用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頭,身子不住地戰慄。
“說,那段影片是不是真的?”
江慕楊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抬起頭來,輕輕點了點。
許如風一步跨上去,攥起江慕楊的胳膊,抬手就一個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臉上。
“這一巴掌,是我代慕槐教訓你的。”許如風恨恨地說:“這麼多年,他從來不捨得動你一下子,儘管你花天酒地、胡作非為,揮霍無度,你哥都不捨得。他經常跟我說,慕松走得早,爹媽又去了,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照顧好你是他的責任。還說什麼,你只是貪玩,能力差點,但本質還是好的。可是,你這個白眼狼,合著外人害你哥啊,你……”許如風指著江慕楊的手發著抖,突然說不下去了。
“如風哥,你別說了。是我不好。我貪圖虛榮,我不想一輩子活在我哥的身後,才聽了葉聖劍的話……”
“和他一起陷害你哥,然後再讓你哥頂罪?”
“我不知道這件事後果這麼嚴重。葉聖劍當時只是讓我假扮我哥,說只要事情成了,我們的藥品進了目錄,我哥也會誇我能幹的。所以……”
“你怎麼不用用腦子?行賄,鉅額行賄,那是說說沒事的事嗎?”
“當時是葉聖劍準備的信封,他說裡面就萬把塊錢,我真不知道里面有這麼多錢啊!”
“他說什麼你就聽啊?他是你什麼人啊?你不抽菸裝抽菸,不腰痛裝扶腰,真把你哥往火坑裡推啊。要不是這段影片把你右手上的疤作了個特寫,你哥現在還被我們有些人冤枉著呢!”說著,許如風不經意地看了看一邊已經臉色蒼白的斯羽。“我就想不通,你哥為了你,連牢都願意去坐,你咋就不能為你哥做點啥好事呢?”
江慕楊抬起怯怯的臉,有些小心地望了望盛怒的許如風和對面神情有些憔悴的斯羽,低聲地結結巴巴地說:“我是不好。不過……我哥並不是因為我……才去坐牢的。”
“不是為你頂罪,你哥瘋了去坐牢?你這個臭小子,看來今天我還得替你哥教訓教訓你!”說著,許如風作勢又想打江慕楊一巴掌。
“真的不是為了我。我哥是為了……斯羽姐。”看到許如風高高舉起的手,江慕楊急急地說。
“胡說!你哥坐牢跟她有什麼關係?”許如風停下了手,語氣雖依然嚴厲,但神情中卻多了幾分疑惑。
“你們不知道。那晚,就是去葉聖劍別墅那晚,我哥其實看了兩段錄影,第一段的內容跟剛才你們放的差不多,只不過沒有我的那個……特定。不過,放完這段影片,我哥也沒有害怕,只是說劉剛手上有葉聖劍他們的犯罪證據,他會讓劉剛立刻交到檢察院去。可是,葉聖劍跟著就放了第二段,看完這段後,我哥……態度就變了。”
“第二段是什麼?”許如風還沒有說話,一邊的斯羽突然啞著嗓子問。
“是……”江慕楊猶豫了下,吞了口口水,把心一橫:“是你在我哥別院外頭扶著我哥走進別院的幾個鏡頭。”
“就這個?”許如風有些不信。
“當然不止這段內容。葉聖劍放完後,當時就對我哥說影片上還錄有時間,可以證明那段影片就是在斯羽姐來B市調查我哥不久後發生的。他還說,應該有很多人都不知道斯羽姐和我哥當年的那一段。如果他們把那段影片還有你們以前的……事都寫成材料,和那段影片一起交出去,可能,可能……就會……就會影響斯羽姐的。”說到最後,江慕楊有些吞吞吐吐。
“後來呢?”室內三個人突然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斯羽才有些無力地問。
“後來,後來,葉聖劍還說,他要寫篇材料,是關於醫保官員為舊情,以權謀私,偽造材料,陷害合法商人的。然後 ,然後我哥就……吐血了。再然後……我哥就……決定了。”江慕楊的神色依舊是怯怯的。
室內,再一次陷入沉靜,沉靜得讓人害怕,只有牆上的時鐘發出“滴達滴達”的聲音。過了不知多久,那隻古老的掛鐘突然發出“鐺鐺”的整點報時音,這才驚醒了室內的三個人。
“如風,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全部麼?”斯羽的聲音低啞而無力。
許如風抬眼看了一下對面的這個女人。短短一兩小時間,她彷彿憔悴下去好多。她的眉毛是微蹙著的,往日靈動的眼睛此時被深深的憂慮籠罩著,顯得黯然無光,臉上一貫的淡定超然被焦灼不安所代替。細看,她抓住手包的手似乎還微微發著抖。收回自己的目光,許如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