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羽漠然地看了劉星兒一眼,說:“曾經,我也這樣對自己說。看到他為了當年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自己,看到他不離手的煙,看到他望向我那深情而愧疚的眼神,我也曾經以為他肯定有什麼隱衷,我也不相信那一切會是他做的。所以,我才會在最後下結論前,去找他,我要聽他親口說。真的,星兒,儘管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但我還是沒有最終確定。可是,他的回答是肯定的,不帶一點猶疑,他甚至都沒找任何的藉口,就全部承認了。你知道嗎,他承認的那一刻,看向我的眼神沒有一點愧疚,沒有一點難過,很平靜的眼神,就像這一切是,理所當然!我想,當年,他可以背叛我們的感情,現在背叛自己的良心也不應該是一件太難的事。我還想,也許,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只是我,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他!”
“小羽……”
“星兒,你不用再為他說什麼,你也不用再勸我。剛才,我已經發洩了對他所有的愛恨情仇。我想,現在的我已經足夠平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知道這樣做一切的後果!”
“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我早就給你說過,我現在在履行職責,我要給所有參加醫療保險的人一個公平合理的結果!”斯羽停了下,聲音突然低了些:“對他,也許也是一個公平而合理的結果!”
“小羽……”劉星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什麼也說不出來,她就這樣怔怔地立在斯羽身邊,張著嘴,楞楞地看著面前一臉沉靜的斯羽,心中劃過的,是一份特別不好的感覺。
第六十七章 江慕槐投案
又是新的一天了。許如風輕輕拉開病房的窗簾,看著外面初升的太陽,心緒難平。
病床上那個人,自昨天跟自己說了那麼一番話後,就徹底昏睡過去,不過各項指標卻奇異地逐漸恢復了正常。看著呼吸還算平穩,臉色也還算正常的江慕槐,許如風稍稍安了心。
快8點的時候,江慕槐慢慢醒了過來。睜開眼,面前的許如風有些模糊,他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但沒有太大的作用。想到昨天許如風說過的關於自己眼睛的問題,江慕槐淡笑了下,不再作任何努力,由著自己面前,一片模糊。
床上人的動靜被一旁的許如風看了個遍,他的心中不覺有些酸楚。這次江慕槐入院,又作了全身檢查,他黃斑處已經開始出現病變,想來,他的眼前不會再出現清晰的景物了。
“如風……”江慕槐低啞的聲音打斷了許如風的思緒。
“什麼?”轉頭看向江慕槐的時候,許如風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的。
“我,是想問,我的眼睛……是不是,再也看不清東西了?”江慕槐問得緩慢而猶疑。
許如風不敢再直面江慕槐,他轉過頭,低低地說:“也許。詳細情況還要等你的報告出來。”想了想,許如風有些自欺欺人地說:“慕槐,你也別緊張,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也許要不了多久,你這個病也就不算什麼了,治療下,你就又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江慕槐再度淡笑了下,用手撐著自己的上半身,希望能改變下自己的體位。兩天的半臥位讓他不爭氣的腰又開始“造反”了。可是手上勁,連撐了兩下,都沒能成功。許如風見狀,連忙走上前去,幫他調整了□位,一邊關切地問:“腰是不是很不舒服?”
江慕槐輕輕搖了搖頭,繼續笑著:“如風,你說……我這樣的人……就是多個眼睛看……不到,其實……也沒什麼的。”
“慕槐,不要這樣看輕自己。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是那個堅強、果敢、善良的江慕槐。沒有什麼能打倒你!”
江慕槐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投向窗外,神色悽迷。好一會兒,他轉過頭,向著許如風,慢慢地說:“如風,記得我昨跟你說的話,記得你昨天……答應我的事。”
許如風的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他緊張地抓住江慕槐的手,急急地問:“慕槐,你要做什麼?”
“做我該做的,還斯羽一個公平而合理的結果。”江慕槐依然淡笑著,堅定地說。
“慕槐……”
“不要為我擔心,這是我……早就想好的。”
“慕槐,在你進醫院的時候,慕楊告訴我很多事,我知道很多事。你不要做傻事……”
江慕槐恨恨地看著許如風,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凜冽。“慕楊?他告訴了你什麼?”
“他告訴了我那晚別墅中發生的事。”
江慕槐的臉瞬間變得很難看,他反握住許如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