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一身手術袍的梁宥西面對關耀之的怒氣卻只是淡然撇了撇嘴,目光深幽地望向遠處那扇亮得有些刺眼的窗戶,回道:“也許你以為我是在胡言亂語,但那卻是我的真心話,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所謂的家是指我自己家還是你家?”
“我家?你似乎忘了你和小夕是什麼關係?”關耀之簡直要切齒,“就算你不是心甘情願要娶小夕,但作為一個男人,你如今既然娶了她,是不是就該善待她,給她最起碼的尊重!”
“尊重?”梁宥西輕哼,“關耀之先生,我爸要我娶關夕給她沖喜更改她所謂的命格,讓她健康平安,我娶了。你父母要求我婚後和關夕一起住在你們關家,我也同意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別人是否把我看成關家的倒‘插門女婿,我像具玩偶一樣任你們擺佈,你居然還說我不夠尊重她?那麼請問,我要如何做才算是尊重她?”
在他說這番話時已經出門走到車庫開啟跑車門的關耀之喉嚨窒了窒,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們要我做的,我只要能做到的我都做了,如果這樣你們還不滿意,那我很抱歉。”梁宥西沒什麼表情說著抱歉的話。
“梁醫生,病人麻醉好了。”身後傳來護士提醒他的聲音。
他點頭,對電話那端沉默著的關耀之道:“還有別的事麼?我要進手術室了。”
關耀之無聲嘆了口氣,坐進車內。
“剛才媽打電話給我說小夕想搬出去住,而且不準傭人貼身服伺,你知道這事麼?”
“她要搬出來?”梁宥西反問,語氣有些詫異。
“聽你的口吻是不知道這事?”
“她沒和我說。”
“是她沒機會和你說吧?聽媽說你一星期只回那邊三次,而每次都是小夕睡了你才回去,隔天天還沒亮又走了,小夕連和你交流的時間都沒有,怎麼告訴你?”
“我很忙。”
“忙著悼念你死去的愛情?”關耀之被他敷衍的口吻激得壓下去的怒氣又驟然飆升,“昨晚你沒時間回家,卻有時間去岑歡的婚禮上觀禮?”
他昨晚在藿莛東和岑歡的婚禮上看到立於隱蔽角落的梁宥西,隔著那麼遠的距離望著臺上的岑歡,眼裡除了她再無他人。
那端又是沉默。
“你和小夕的婚姻雖然不是你想要的,可你既然娶了她做妻子,就該控制住自己對別的女人的感情,我們關家絕對不會允許你做出任何傷害小夕的事!”
關耀之沉著臉發動引擎,梁宥西的聲音傳來:“我不是機器人,沒那麼大的毅力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而你應該沒愛過人,不然你不會不知道,一份能夠控制的感情,絕對不是真愛。”
關耀之心頭一凜,又聽梁宥西說:“我要忙了。”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關耀之良久都沒從梁宥西那句話中回過神來。
299 披著人皮的色狼
絲楠從關耀之家出來後遊魂一樣飄蕩在街道上,頭頂大片金色的暖陽灑落而下籠罩她全身,她卻仍覺得冷,裸‘露的雙臂及胸口蕩起層層雞皮疙瘩。
走了不知道多久,穿著細跟高跟鞋的雙腿實在無法負荷身體的重量發出抗議,讓她不得不停下來。
環顧四周,瞥到對面一家大型連鎖藥局,她突然想到什麼,臉色白了白——昨晚那個混蛋要了她那麼多次,卻一直沒做過任何防護措施,這種情況下,懷孕的機率應該大得嚇人吧?
絲楠下意識撫上小腹,腦海裡浮現岑歡懷孕時的模樣,心頭頓時滋生一股莫名的情愫,彷彿腹中已經育有一條小生命般,滿腔激盪著言語難以形容的激動。
可她清楚她和岑歡不一樣,岑歡有一個那麼愛她的男人,當她是寶一樣細心呵護著,事事顧全她的感受為她著想。
而她呢?
她想起那張蕩著壞笑的桃花臉,有些氣恨的握了握拳,心想不是說物以類聚麼?可為什麼關耀之和藿莛東那麼要好,怎麼在他身上就找不到一點藿莛東的優點呢?
除了那張臉能把人迷得暈頭轉向,那個混蛋既不專情也不懂愛更不懂溫柔,年紀一大把卻還和毛頭小夥子一樣,昨晚竟然把她反反覆覆折騰個半死,也不管她受不受得住,簡直就是一隻披著人皮的色‘狼芙!
所以,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以後像他這樣不討人喜歡!
深吸口氣,她移動雙腿朝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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