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微啞的嗓音入耳,岑歡有片刻的愣怔,然後才拿下耳邊的話機,望向螢幕的來電顯示。
梁宥西?
怎麼會是他?他又怎麼會打電話給她?
“岑歡,我剛做了手術還發著高燒,沒太多力氣和你說話,你告訴我你在哪。”梁宥西的語氣聽起來略有些不耐和急促。
岑歡輕咳了聲,中指一圈圈揉著額。
“你做什麼手術?”
“變性。”
“……”
“做男人太累太苦,好不容易愛上一個女人可人家不愛我,我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做了變性手術想嚐嚐做女人的滋味,以後我和你就姐妹相稱了。”
岑歡蹙眉,“你是燒壞腦子了?到底什麼手術?”
“闌尾切除。”梁宥西不再和她開玩笑,正經道,“你在哪?有沒時間買點吃的過來探望你快餓死的同事?”
“醫院那麼多小護士愛你愛得著迷,你做手術她們巴不得天天守在你床邊寸步不離,你想要吃什麼不就一句話?大把的人心甘情願給你跑腿。”
“我在公寓這邊,哪來的小護士?”
岑歡一楞,又聽梁宥西催促,“你來不來?不來算了,好歹曾經同事一場,打電話求你買點吃的來都不行。”
岑歡念及他曾經對自己的種種照顧,不好拒絕,應聲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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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還躺在病床上的梁宥西一掛電話立即拔掉手上的輸液針頭,也顧不上按住流血的針孔,急急下床穿鞋,卻因牽扯到手術傷口而疼得直抽冷氣。
梁劭北推門進來,見狀一楞,“宥西哥,你要去哪?”
梁宥西深呼吸平息那陣銳痛,穿好鞋後緩緩站起身,睨了眼手裡拎著早餐的堂弟,開口道,“我回公寓,你別告訴我媽。”
“回公寓?”梁劭北瞠大眼,“宥西哥,你以為你超人啊?昨晚才從手術室出來,現在還燒著就要走,你燒壞腦子了吧?”
梁宥西懶得理他,走向門口時抬手在梁劭北嘴邊做了個要他把嘴封嚴一點的動作,見他閉了嘴才走出去。
駕車離開醫院往公寓趕,也不知道是不是傷口被掙開了,疼得厲害。
剛下車,手機響起來,他心一跳,以為是岑歡這麼快就到了,一看來電,舒了口氣,眉頭卻蹙緊。
“我聯絡到她了,她還在市內。”電話一接通他便開口對電話那端的男人道。
“她有沒有說她在哪?”
“沒有。”梁宥西半說邊走進電梯。
“麻煩你幫我照顧好她……”
“我想你誤會了。”梁宥西打斷對方,語氣堅決,“當初我說過,如果你不能讓她幸福,那麼就由我來給她幸福,所以現在不是我幫你照顧她,而是為了我自己。”
那端靜默了許久才再次傳出聲音,“不是我打擊你,你和她,沒有可能。”
梁宥西嗤笑,“有沒有可能我會證明給你看,就算她的心是石頭做的,我也能捂熱它。”
“可她的心在我身上,你拿什麼去捂熱?”
梁宥西呼吸一窒,怔忪間,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叮’地一聲梯門開啟,他懊惱的一拳捶在堅固的金屬壁上,隨後走出電梯。
開門進屋,剛換了乾淨的睡袍出來,門鈴響起。
走去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纖影,那張小臉竟然比他這個剛做過手術的病人還憔悴蒼白。
他心口一痛,長臂探出去攬過她抱住。
岑歡兩手拎著食盒,被他突然抱住,想推卻又空不出手,而他抵著自己臉頰的額頭燙得灼人,提醒著她他的確是在高燒。
“梁宥西,你發什麼神經?趕緊放開,我把東西拿進去。”
“傷口好痛……”梁宥西虛弱開口,“我渾身都沒力,你抱我進去?”
岑歡忍住想不顧一切推開他的衝動,耐著性子道,“你再這樣我要走了。”
顯然是這句話湊效,梁宥西緊了緊抱住她的雙手,額頭在她頰邊不捨的蹭了蹭才放手。
岑歡瞪他一眼,走進去。
梁宥西關了門,一手按住右下腹,忍痛走到客廳的沙發半躺下。
岑歡把給他買來的雞粥加熱後端過來,見他蹙著眉額頭沁出一層薄汗,有些不理解他為什麼疼成這個樣子卻不住院,反而跑回家裡來。
她把粥遞到他面前,梁宥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