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承諾過你的，是一輩子在一起。”他盯著她，黑眸深沉如夜，“我說過，不會允許你離開我。”

岑歡對他的回答一點也不意外，顯然是料到他會這麼說。

“彆強迫我留下來，我再留在你身邊，遲早要瘋掉，你希望看到這樣的我麼？”

“和我在一起你就這麼痛苦？”藿莛東壓抑的低吼，不自覺握成拳的手背青筋猙獰。

岑歡別開眼，“我說過我恨她，而你是她兒子，我不想連你一起恨。”

“我不怕你恨我。”

“可我怕！”岑歡回過頭來看他，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你一直都是我最愛的人，我不想因為她而把你從愛人變成仇人。所以你讓我離開吧，這樣至少你在我心裡還是我最愛的人。”

藿莛東良久的凝著她不語，俊容在深藍夜色的籠罩下如同覆上了一層迷霧，臉上的神情瞬息幻化，讓人捉摸不透。

不知過了多久，他撇開眼，卻伸手過來抱她，“睡吧，不早了。”

“你答應我。”在他摟住自己的腰時，岑歡開口，兩手抵在他胸前，下頜微仰著看他。

藿莛東望著她倔強的俏顏，忽地低頭欺上她微啟的唇，毫不憐香惜玉的長驅直入，炙熱的火舌近乎蠻橫的刺入她口腔深處，似憤怒又像是痛苦般完全霸住她的呼吸，纏住她柔軟香甜的舌尖用力吮‘吻，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靈魂給吸進體內。

岑歡呼吸不順暢，一張臉憋得通紅，心裡一難受胸口便覺得氣悶想吐，抵在藿莛東胸前的手一陣亂抓，等他終於放開她，她立即跑向浴室。

聽著從浴室傳來的劇烈嘔吐聲，藿莛東神情變了幾變，心臟似被人揪住般隨著嘔吐聲一陣一陣的痛。

等到嘔吐聲停止，他返回臥室，卻沒有進浴室，而是開門走了出去。

在浴室裡吐了十幾分鍾，岑歡幾乎把胃掏空，等出來時不見藿莛東，她怔了怔，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去找他，而是拖著虛軟的身子一頭倒在床上。

不知道是因為懷孕還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不到半個小時她就睡著了。

藿莛東出門給她買回營養暖胃的清淡小粥，端進臥室見她躺在被子外睡著了，眉一擰，立即放下手裡的托盤，俯身輕抱起她，掀開被子讓她睡進去。

岑歡睡夢中驚覺有人在拉她的手，微蹙的眉立即蹙緊，下意識用力甩開那隻手，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兩手護住小腹，無意識的喃喃低語，“……別傷害我的孩子……我離開小舅……”

藿莛東僵住，震愕的望著仍在夢囈的岑歡，胸口似壓了塊大石，沉重得讓他感覺連呼吸都痛。

她對母親的恐懼竟然已經根深蒂固，難怪她說如果母親活下來，她就要他答應和她分手。

“……對不起……小舅……我好累……”

看著岑歡連在睡夢中都透著疲憊的面容，藿莛東心頭滋味雜陳。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愛她，包括欺騙和隱瞞。可這一刻他才知道，或許他給的並不是她想要的。他一直想更好的保護她，讓她不受傷害，而實際上她每一次都傷得很徹底。

他不是一個稱職的愛人，也許她離開他，會過得比現在幸福。

藿莛東良久的凝視著岑歡不安的睡顏，時間一點點流逝，天將亮時，他終於做了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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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聽到外頭的動靜，岑歡以為是小陳。身側的床鋪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昨晚走後沒回來，還是一大早又走了。

斂住心頭立即浮現的酸楚，她起床梳洗。

雖然沒什麼胃口，可為了孩子的健康，她現在每天堅持一日三餐外加下午茶。

換了寬鬆的家居服開啟臥室門走出去，卻沒想到在廚房裡看到的居然是一抹偉岸挺拔的身影，而不是每天早早來給她準備早餐的小陳。

他竟然在家。

藿莛東聽到腳步聲，卻沒回頭。

他把熱好的牛奶從微波爐裡拿出來，和其他早餐一併放在托盤裡，一起端到餐桌上。

“燕窩要趁熱吃。”藿莛東把盛好的燕窩端到她面前，遞過去一個小湯匙，自己也在她身邊坐下，拿過其中一杯牛奶和一份早餐開始用餐。

岑歡見他面不改色的喝掉大半杯牛奶，有些訝異他是什麼時候棄了咖啡改喝牛奶了。

以前讓他喝牛奶他像喝毒藥一樣，每次都只喝一小口，其餘的全哄她喝完。

“怎麼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