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侶裝。其實,大多數時候蕭珏都穿得像個衣冠*,她還從未見過他這樣獸性畢露的隨性樣子。
不過說實話,猛一看是挺滑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越看就越覺得好看。沒辦法,某些人是天生的衣架子。
“跟我來。”蕭珏似乎特別高興,他拉起田宓的手,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跑到旅館門口,然後指了指牆邊一輛純白色的簇新單車。
田宓有些難以置信:“你還會騎腳踏車呀?”
“我會的可多著呢!”他也笑了,十分爽利地跨上車,還捎帶著對她使了個眼色。
半推半就地坐在後座上,這一路卻並不平坦,田宓懷疑他是故意的,專走那些怪石嶙峋的崎嶇小道。生怕自己被活活他顛下來,她不由得抓緊了後座上白漆渲染的不鏽鋼鐵桿,一顆心也緊張得怦怦直跳。
對此,蕭珏顯得特別不滿,他前腳使勁蹬著,衝上一個小坡:“抱緊我。”
“我不要!”
田宓倔強的搖頭,話音還沒落,車子卻鷹隼般朝著一個大斜坡俯衝而下,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一個前傾倒在他的身上,尖叫一聲抱緊他的腰。
道路兩旁的歐椴光幕般快速地向後退著,鹹鹹得海風迎面撲而來,在肌膚上留上刺刺的酥癢,連田宓的裙子也呼啦啦地飄起來,那一抹絢麗的色彩悠悠然地不大的天空裡飛翔著。
這一切的一切,總讓人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蕭珏大聲笑了起來,那笑聲很燦爛,混在明媚的光景裡,居然流露出一絲接近天真的放肆感覺。田宓幾乎從未聽他笑的這麼開心過,這樣還不止,他居然還輕輕地哼起歌,竟是羽泉的《彩虹》:
“我的世界從此以後多了一個你/有時天晴有時雨/陰天時候我會告訴你/我愛你,勝過彩虹的美麗……”
天空非常明亮,太陽躲在大朵大朵的白雲裡,把大海和萬物映出瑰麗的顏色,淺灰、深藍、蔚紫、明黃、柔粉,一層層地鋪陳開去,眼前的煙霞雖不似彩虹般絢美,卻到底昭示著雨過天晴,令人欣喜。
田宓恍然明白過來,他要她穿上彩紅裙子,是不是就是想告訴她,他和她之間烏雲密佈的感情,終於要雨過天晴了?
忍不住將攬在他腰間的手指收緊,她紅著臉垂下頭,心也跟著低到塵埃裡去,卻開出絢爛的花,仿若頭頂綻放的燦爛煙霞,大而純美,照亮整個身心。
目的地是海邊的一個小山坡,蕭珏把車子隨意靠在路旁的棕櫚上,拉著田宓的手向上面攀爬著,這時候天已泛起比方才透亮的藍,空氣也更新鮮,細細的聞,依稀還有寧靜的塵土氣息和明滅的花香。
“你要帶我去哪啊?”
儘管心裡已經隱隱有了期待,田宓還是不情不願地拖著他的手臂抱怨。
“你就乖乖跟我來吧,這是旅店老闆告訴我的地方,你一定不會後悔的,”見她猶豫,蕭珏回頭笑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不就是爬個山坡嗎?幹嘛搞得跟‘壯士一去不復返’一樣,我又不會吃了你。”
兩人一口氣爬上山坡,呈現在眼前的卻是漫山遍野的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宓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向日葵,大地已被深深淺淺的黃色鋪滿,那些明媚的花兒在陽光下次第開放著,一朵朵挨挨擠擠,直湧到視線中來,微風過時,它們就肩並著肩輕輕地搖擺,彷彿都在笑,又彷彿是跳舞。
田宓手足無措的站著,她已經找不出形容詞了,深深呼吸,好像就能聞到花朵綻放時的味道,遠方,大海像鏡子一樣閃著光,海風捲來浪花微弱的響聲,像時間輕輕滴落。
“好看嗎?”蕭珏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暖而細膩。
田宓微微側過頭,這才看到蕭珏的額頭上,已膩起了密密的汗,在有點刺眼的光線中格外清晰,她忍不住勾起嘴角:“湊合吧。”
蕭珏如釋重負地一笑,接著把手裡的一大捧向日葵鄭重其事地塞給她:“送給你。”
陽光從他的身後透過來,灑在他汗溼了的白T恤上,形成了優美的圖案。田宓的心不由得顫了顫,她幾次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最後終於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從小到大,我還從沒見誰送過女孩子向日葵呢!”
見她沒有拒絕,蕭珏的眼彎起新月般的弧度,他從花田裡折下一朵鮮嫩的花,別在她絲綢般烏黑的長髮間:“以後你就是我的太陽,我是向日葵,我天天繞著你轉,你說好不好?”
風吹過,山坡上的護花鈴搖晃起來,叮呤叮吟,聽起來格外地清脆。
田宓的臉驀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