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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醫生說,她可能遭到了歹徒的連番虐待,身心都受到極大的創傷,最嚴重的是頭部的一處撞傷,這很可能導致她神志不清。

就在一剎那田宓只覺得腦子裡無數聲音轟然而響,緊接著就是一片自己所無法控制的空白。

一天後夏菁菁醒來,對著空氣拳打腳踢、歇斯底里哭喊了一夜,最後護士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她筋疲力盡地沉沉睡去。

室內瀰漫著濃重的藥味,楊錚坐在窗下,雙手滿是血痕,臉上透出無法掩飾的疲憊和憂鬱。

“阿錚,你的手,也要包紮一下了。”田宓默然看了他許久,心卻無端端地疼了起來。

那些血痕,是昨夜夏菁菁發病時抓出來的——自從她醒來後,每次情緒激動就會失去理智地尖叫,對前來安撫她情緒的人又抓又打。一連幾次下來,醫院裡的護士都不敢再上前照顧她,最後擔負起照顧職責的,卻還是楊錚。

他似乎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和包容力,無論菁菁如何折騰,他都始終輕言細語地安慰她,照顧她,不曾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

他應該是覺得愧疚吧,夏菁菁被送到醫院以後,總是在睡夢中喊著“楊錚”的名字,她要他救她,不要離開她。

每次她這樣哭喊著,楊錚的臉色就會變得慘白如雪,雙手握成拳頭一下一下地捶在走廊的牆壁上:“我是罪人,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阿錚,你別這樣,我們都不想的。”田宓哭著從背後抱住他,緊緊握住他不住發顫的雙手,她知道他在自責。因為菁菁出事的那個晚上,曾經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而他,卻忽視了。

第二天早上,夏菁菁早早地醒了,這次她不哭也不鬧,只是她一言不發地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半晌過後,她便闔上眸子困頓過去。

清爽的秋風颯颯地拂過她的耳朵,夏菁菁忽然覺得有什麼物件壓在自己身上,她敏感地睜開雙眼,發現身上蓋著件毛衣,再一側目,身旁站了一位似曾相識的女子,年齡和她差不多,有點瘦,眼睛水汪汪地,彷彿隨時能滴出水來。

“我怕你著涼。”田宓看著她。

“我見過你嗎?”她懷疑著,便坐起來,窗外,庭院裡閃動著明媚的光亮,也許是沒有高樹遮天的原因,天是那樣的藍,但是有點涼,初秋的氣息在一片黃綠色的植物間流蕩著。

“我見過你嗎?”她又問,那雙迷濛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田宓,彷彿是要看進她的心底去。

菁菁竟然不認得她了嗎?

田宓深吸一口氣,震驚的幾近無法言語,她只是用力掐著自己的掌心,好讓自己不哭出來:“你……你現在不是見到我了嗎?”

“對啊,”夏菁菁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她的眼神裡盪漾著光,水色漫漫的,“你先坐下吧,你是客人呢,等下我叫人給你泡壺茶,如果你喜歡,就留下來住一晚吧。我的房間很大,我一個人睡,很害怕,總是做噩夢。啊,對不起,我這麼要求你是不是太唐突了,畢竟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你就覺得特別投緣,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田宓的眼中慢慢地騰起痛楚,她沙啞著嗓子緩緩開口,試探性地問她:“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我的名字……”夏菁菁很努力的回想著,露出一抹艱澀的神情,“你看,我的記性越來越差了。我怎麼突然就忘了,真是糟糕,我叫什麼名字呢?”

她焦急地站起來,瀏覽著庭院裡的樹,它們的枝椏都漸漸變得乾枯、發黃,失去了斑駁的生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發現讓她徒然覺得痛苦。

田宓慌忙跟著她站起來:“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

“我想起來了!”夏菁菁猛地回過頭,她驚喜地抓住田宓的肩膀,“我叫楊錚!我一定是叫楊錚!我腦子裡就這麼一個名字。”

“……”田宓怔怔地看著她,又看了眼在外間削蘋果的楊錚,臉色忽然變得慘白。

夏菁菁卻笑得極為嫵媚,清癯的面容也似乎豐腴起來:“那你的名字?”

“我……我叫田宓。”田宓頷首,遲疑了一會,終是緩緩開口,聲音卻有幾分發僵。

“田宓……田宓!不!”夏菁菁的瞳孔猛地一陣緊縮,她驚恐地抱住自己的頭,發瘋了似的蜷縮在牆角里,不停地尖叫,大喊,“我不是田宓!我不是!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不是田宓!帶我走!帶我走!帶我走啊楊錚!”

“菁菁……”田宓驀地捂住嘴,她看住她,雙眼瞬間被淚水浸溼,胸腹裡像是被人用最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