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善良的女人,外面的世界對一個男人而言,充滿太多誘惑,方芸已經開始為段天找藉口了,是的,她可以原諒段天,但,再回不到從前了。
方芸轉身要走的時候,段天終開口說話了:“方芸,我知道,我不求你原諒,我沒有這個資格,我只求你,對我別絕望,再給我一次機會……”段天說得後面已經泣不成聲了,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方芸的淚也嘩的流下來,卻固執地沒轉過身,她輕聲說道:“種瓜得瓜。”然後出門,風雨聲頓時大作,很普通的一句話,全部灌進了段天耳裡。
段天長吸了一口氣,然後撥出,雙拳攥緊,直到骨節發白。
方芸一晚上沒閤眼,心裡難受極了,也亂極了。
方芸是一個孤女,原本以為愛情對她是個奢望,可去年的夏天,愛情突至。
愛情,她是那麼甜蜜!那麼纏綿悱惻!那麼令人陶醉!
方芸睜大了眼睛,盯著望著頭頂熟悉的黑暗,痴痴地回憶,眼淚一陣一陣湧出。
可是,愛情卻也讓人這麼受傷!
讓人這麼難受!
讓人覺得像有把刀子在肚子裡絞!
方芸情不自禁的倦縮起身子,雙肩抖顫得厲害。
方芸趕緊捂住了嘴巴,讓哭泣聲透過指縫發出如風一般的低嘯。
天將亮方芸才睡著,按往日,方芸早起來給孩子們做早飯,但折騰一晚,方芸筋疲力盡,她實在沒這個力量了,貼心的班長也會替她做的,農家的孩子早當家;課也都上完,孩子們會很乖地複習,方芸不擔心,沉沉睡去。
方芸醒來看到門縫射進的光線,嚇了一跳,有十點多。方芸趕緊跳起來,開啟門,果然太陽老高,昨晚的一場悽風冷雨停了。
方芸來到教室外,看到孩子們在複習功課,又轉到廚房,飯正熱著。方芸在廚房發愣了好一會,她的腦袋還是昏沉沉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方老師,段老師他走了,他給你留一封信。”
方芸轉過身,看到是班上的班長,手裡拿著一封信,眼神怯怯地望住她。
方芸接過來,勉強笑道:“你回教室看書去吧。”
班長點了點頭,憂鬱地走了。
方芸在廚房不敢看,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床頭,拆開段天的信,看到開頭一個“芸”字,方芸的眼淚又忍不住刷地流下來了。
“芸:
昨晚我沒睡,我聽你在床上翻來覆去,你也睡不好吧。
我想了一整夜,想我們過去,想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想我們那幸福的一年,那一年中發生點點滴滴。一想到這,我就揪心的痛。
發生那事,我曾經想過死。”
方芸看到這,拿信的手不禁一抖,這不要臉的書呆子,不會真這麼傻吧!
“是的,我想過去死,我是百死難贖我罪萬一。我走上我們的圖書館頂樓,也巧,十多天前,一個大學生也從這跳下去。我站在樓頂,望這個城市,我在想,我能抵抗住這座城市的全部誘惑嗎?”
段天寫這一段是用了機心的,他知道方芸善良,這是他能唯一利用的一點,他雖然覺得自己可鄙,但段天已無法沒有方芸,沒有方芸,他真的會死的。
“我這個人,你也知道,外面狂妄,內心軟弱,空懷熱血,卻無毅力,遇事往往就是一個‘逃’字。讀大學四年,學了一個自己不喜的專業,終日躲在書堆,不敢跨向社會一步;參加工作,對學校種種看不慣,終忍不住向校長進言,後參與學校改革,雖有主張,卻一遇阻力不想如何解決,只一味激發矛盾,改革計劃破產轉而考研究生,希望逃離那;考上研究生,得遇恩師,眼界開闊,心志漸堅,無奈老師突然逝世,悲憤難以,騎車上西藏,尋求安寧,回想三十年生活,掙扎,屈從,再掙扎,即使如此,上天待我亦是何其憐惜,讓我遇到你,芸。”
以這個“芸”字為中心,有一片很大的淚跡。
“芸,感謝上天,讓我遇到你!從遇到你那一刻起,我才真正試著快樂起來,真正試著堅強起來。當我站在圖書館頂樓的時候,我腦海裡一個非常清楚的聲音告訴我:過去的段天,一直在逃避,而這一次,我不會再逃避!芸,不管在你心中怎麼怨恨我,怎麼怪我,怎麼不肯原諒我!我都不會放棄,我會不顧一切地纏著你,像個潑皮一樣!”
方芸哭出聲來。
“芸,我們的愛情不可能是無瑕了,但是,琥珀的精美在於她的包容,在於她把過去清楚地呈現,讓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