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曉的深思。
段天不堪世俗的紛擾,退隱在彩虹坪安心做他的小學老師和他的學問;馮家妹則無法忍受馮村的冷清孤僻而毅然走出,他們都是不滿現狀而做出重大的選擇,而他林曉自己何嘗又不是這樣?他不堪忍受商場上的鐵面無情,時刻的警惕與高度的緊張,來到了大學。因此,從內心深處,林曉能理解馮家妹的這衝動的選擇,可衝動,往往會付出代價的。
十一月十五號晚上十點,在宿舍的林曉接到陳杰的一個電話。自從上次到醫院找陳杰之後他們就沒再有見過面,這期間,林曉給陳杰打過一次電話,那次留下了他宿舍的電話。
電話中,陳杰叫林曉明天中午到他家吃飯,林曉答應了。一晃兩個月了,老同學在同一個城市,不來往說不過去。
十六號是星期六,十一點,林曉照例在宿舍的門上留了言,就出了校門搭上公交車。
一個小時後,林曉來到陳杰家。
陳杰家在楚天人民醫院後的宿舍區,他住的單位的房子,三室一廳一廚一衛,是那種老式的房子。
陳杰開啟門時腰上圍著圍裙,手揮著一不鏽鋼的炒勺,渾身上下一股油煙味。林曉笑道:“陳杰,你可是典型的家庭主男啊。”
陳杰笑了笑,說道:“多日不弄,手生了,以前都在醫院食堂吃,懶得弄,今天叫你來,是想弄一些家鄉的辣椒菜,看看味道變了沒?”
林曉四周看了一看,說道:“不錯,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間,就差一位女主人了。”
陳杰乾乾地笑道:“是啊,我也是覺得,可是這事急不來,畢竟楚天咱們人生地不熟的。”說著,招呼林曉坐下就又進廚房了。陳杰是兩年前醫科大學研究生畢業後來倒楚天的,所以他所說的人生地不熟也是準確的。
過了一會,三菜一湯端了上來,都是些家常菜,辣椒炒牛肉、紅燒肉、清炒小白菜,湯是魚片皮蛋湯,湯色純清,倒是橫山沒有的菜。林曉問了問,陳杰說道:“這是本地菜,取草魚魚腹片,與皮蛋一起制湯,魚的腥味和皮蛋的刺激味在一起,兩兩相沖,彼此的味道都沖淡,會有種奇怪的鮮味,林曉你嚐嚐。”
林曉拿起勺子舀了一些嚐了嚐,說道:“陳杰,行啊,還真不錯,廚藝不錯啊。”
陳杰嘿嘿地笑道:“還行吧,自己一個人,弄菜總得對得起自己吧。”說著,又到廚房裡拿了兩瓶啤酒,給林曉滿上,然後自己滿上,然後舉杯,說道:“先幹了。”
林曉看陳杰一飲而盡,也仰頭喝了。
兩個人吃著、喝著,過了一會,陳杰問道:“林曉,你現在究竟在做什麼?”
“在超市上班啊。”
“你別騙我了,我查了你房間的號碼。”
林曉喝了一口酒,說道:“我在楚天大學。”林曉不準備對陳杰隱瞞。
“真的在那?”
林曉說道:“是啊,我去年考上楚天大學經濟系。”
陳杰眼睛一下紅了,狠狠幹了一杯,說道:“你還是那麼痴情。你既然還這麼想韓冰,你怎麼不去找她?你那時候為什麼那麼狠心不肯與她聯絡,還不肯與班上任何人聯絡?”
林曉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在楚天大學的事,還請你為我保密,我不想其他同學知道,我只是想到楚天大學裡去,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同學了,我不瞞你,我是還想著韓冰,但這是原因之一,另外也是我母親一直希望我能考上大學,我想也是對她老人家在天之靈的告慰吧。再說,韓冰已經結婚了,我也不想她知道我現在在楚天,她知道了,心裡也一定不好受的,沒必要打擾她。”
“怎麼韓冰結婚了嗎?我怎麼沒聽班上任何人說起過。你知道吧,我們班在網上有一個校友錄,大家經常在上面留言,留照片什麼的,聯絡還是很緊密的,就聽說韓冰在美國紐約,沒聽說過她結婚了啊。”
林曉問道:“也許她不想告訴你們的緣故。”
“也是,告訴我們,我們都為你們難過的。她不怎麼上那個校友錄,最近的記錄還是前年的。林曉,你和韓冰是我們全班最希望能在一起的,沒想到會弄成這樣,女同學在一起聊起你們的事就會忍不住哭。”
林曉說道:“別說這麼多了,我這輩子是和她無緣了,幹了。”
陳杰喝得兩臉通紅,還是那麼容易上臉,喝乾了這一杯,他說道:“林曉,你別那麼輕易放棄,就算她現在結婚了又怎樣,把她搶過來啊。我看你現在應該也混得不錯,拿出點男子漢勇氣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