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習慣怪得很,愈到晚上,精神就愈好。”沈培勇的聲音,出其不意地自身後轉了過來。
舒暢當即楞了下,便轉過身來面對著沈培勇,最讓她驚訝的,是沈培勇竟然還穿著一身家居便服,就像是根本還沒上床似的。
“你怎麼到現在還沒睡呢?”她大惑不解地問道:“爸呢?”
“早就睡了。”他小聲地應道,“我本來在書房裡,聽到小妞在這兒抓門才過來的。”
“希望它沒吵醒其他的人。”舒暢立即放下手中的小狗。
“不會的,你這個小女孩真會操心。”沈培勇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菸。“坐下來!小妞。”他的命令,似乎非 常(炫…書…網)有效,小狗聽了,竟然立刻坐了下來,動也不動。
“要是我的命令,它也那麼聽從就好了。”舒暢羨慕地說道。
“它知道你每次來,都只是作客,並不會久留,當然不會聽你的。”他逗趣地說道。
沈培勇點菸的時候,雙眸在瞬息的火光中,有如慧星般一閃而逝,舒暢看了,又是一陣不由自主的顫抖。老天!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每次和他獨處,她總變得那麼木訥,渾身不自在呢?
“爸今天似乎很快樂的樣子。”她開口問道,率先打破了適才尷尬的沉默。
“那都是因為你回家的關係。”他解釋道。
寧靜的月夜裡,他的身形,顯得比白日裡寬廣、結實多了。
“他坐了多久的輪椅了?”
“一個月前,他中風之後,就開始了,不知你注意到沒有,他現在只有右手臂能活動,其他半邊都麻了。”
她驚訝地抬頭凝視著沈培勇:“這……”
“這就是人生。”沈培勇輕聲說道。
“老天為什麼那麼不公平呢?”
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心裡好恨他把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了她。
“這是免不了的。”
“你好狠心。”舒暢軟弱地責備著。
“不!我只是勇於面對現實罷了。”
“你別再談了!”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嗚咽哭著。
“傷心、沮喪,對事情並沒有幫助,小暢。”他的聲音,變得好柔好柔。
“為什麼你能夠如此冷靜?我真搞不懂。”她怏怏不悅地問。
“那只是表面上。”
突然間,舒暢覺得自己好愚笨、好幼稚,一點也不值得體諒別人。
“對不起!”她垂下頭說道。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在舒暢感覺中,就像一世紀之久。“昨兒個累了一天,再去歇著吧,小暢。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呢!”
急於彌補自己剛才的魯莽,舒暢連忙細聲問道:“要不要我替你衝杯咖啡?”
“如果這樣你才會覺得舒服點,那你就去泡吧!”
無以名狀的哀怨
44.無以名狀的哀怨
黑暗中,她似乎可以感覺到他的臉上,又呈現出那副慣有的笑容,“對了!我還沒謝謝你替我跟安小姐請假的事呢?”
“哦!那就謝啊。”
“又來了!”舒暢噘著嘴道。
“好!好!快去衝咖啡吧,”沈培勇建議道,“要不然我可要吻住羅!”
“那真有這麼重要嗎?”她倆並肩朝廚房走了過去,舒暢忍不住問道。
“你是指衝咖啡?還是指我要吻你的事?”他調侃道。
“嘖……將來呀,真不知那個倒楣的女人會嫁給你。”她沒好氣地說道,“你準會把人家弄得昏頭轉向,你看著好了。”
“你這麼覺得嗎?”
“對。”舒暢強調道,“她永遠都無法瞭解你是認真的,或是在開玩笑。”
“她會了解的。”沈培勇輕聲地說道,“我有這個把握,你看著好了。”
事實上,舒暢心中暗想,只要是他有把握的事,任何旁人的懷疑,都是多餘的。
鈕開廚房的燈後,舒暢剛才的沉思也告了一個段落。轉身對沈培勇笑了笑,隨即動手開始煮咖啡。
“劉小姐似乎對她的工作挺執著的嘛,”她隨意問了一下,試圖開啟此刻的沉默,“爸是不是在夜裡也得有人照顧呢?”
“很少,通常只要給他少量的鎮定劑,他就能睡得很好。而且,我每天睡前都會去看看他。”
舒暢自架子上取出了咖啡杯和糖罐。
“那劉小姐是不是有放假的時間呢?”她好奇地問道。“一天的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