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羅書全不醜,非但不醜,稍微收拾一下還很像哈利波特。可惜哈利波特總是和正義、勇氣這些東西掛上鉤,提起愛情沒人會想到他。
大概是過於正直和木訥的緣故吧,羅書全到現在還沒有女友,在一家網路科技公司上班,同時又在一所民辦的大學裡教什麼電腦課程。
“別提了,我以前一女朋友的朋友,和我們玩過一段時間。你知道她最大的愛好是什麼嗎?就是隔著十米觀察人家手裡的LV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說這關你屁事啊?”
“那後來呢?”
“後來就喜歡在我和我之前那女友之間給各種意見,最後給摻和黃了,我們掰了。她居然還特義正詞嚴地來指責我。約了我好幾次要教育我,都被我逃了,你說這什麼人哪?這次是真沒逃過去……”
躺在羅書全沙發上,顧小白長長地哀嘆了一聲。
“那個左永邦看起來也是個人物,怎麼就喜歡鐘貞這種沒氣質沒長相的女人呢?”顧小白突然想起,“他是不是個女權主義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了崇高信念犧牲自己?”
“那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悲壯啊,要不就是為了混到現在這個地步,做了不少壞事,就找了一個這樣的人懲罰自己,獲得內心的平衡。”
“那得多變態啊。”羅書全也驚歎不已,“哎,你說他是不是因為太有錢了,品味才開始變的?我聽說有錢人品味都特別怪。”
兩人就這麼正兒八經地討論起來。
“算了吧你,要發自內心地喜歡鐘貞那樣的女人的人,那得有錢到什麼份上啊?得有錢到看到稍微齊整點的女孩就胃裡犯膩,就想吐的地步。”
“要不他就是外國人!”
“你才是外國人呢!”
“那就證明只能是愛情了。”羅書全感慨,“還是不假借著愛情名義的真愛。”
“什麼愛情名義?”顧小白呆呆地看著他。
“多了,喏,對於男人來說……”羅書全不厭其煩地解釋起來,“我女朋友漂亮得讓你們嫉妒死,所以我喜歡她;她是‘第一次’,我除了高興還很悲壯,油然而生一種莫名其妙的責任感,所以我喜歡她;她不是‘第一次’,但很有經驗我喜歡她……但害怕得不敢娶她。”羅書全一邊掰手指一邊說,“對女人來說,男人開寶馬,我喜歡他;長得像藝術家,我喜歡他;他追了我一百年我開始沒搭理,後來發現我自己也老了,就開始回頭喜歡他——這都是不可告人的——看起來都相配著呢,其實跟愛情沒啥關係,假借著愛情的名義。”
假借著愛情的名義?
是這樣啊……
“那照你這麼說,”顧小白張大嘴,“我看全天下的愛情都假借著愛情的名義,打著愛情的幌子。”
“至少左永邦不是呀,因為他沒幌子可打。”
“哎……你要不跟我一塊去吧?”
“你不是帶阿千去嗎?”
“就衝著阿千看左永邦那眼神我能帶她去嗎?”顧小白恨恨地道,“回頭追著人家左永邦雞飛狗跳怎麼收拾?”
“你不正看著他們這對不順眼嗎?讓阿千去攪和攪和。”
“阿千現在表面上是我女朋友……即使是他們誤會的,但也將錯就錯了。鍾貞已經夠一塌糊塗了,這左永邦是她男朋友。哦,我女朋友再去追他——我不是處在一個食物鏈的最底層?我招誰惹誰了,我怎麼就處在食物鏈最底層?”
羅書全呆呆地望著他。
“你真有遠見,已經考慮得這麼深刻了?”
“那是。”
突然羅書全身邊的手機響了起來。羅書全看了看來電,臉色一下子變了。
“怎麼啦?接啊?”
羅書全還是遲疑地不敢碰。
“誰啊?”顧小白好奇起來。
“我學生……”
羅書全班上有一個叫做瀟瀟的女學生,正在讀高二,又漂亮又酷,臉上總是一副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的神氣。但偏偏上了五節培訓班的課後,對羅書全一往情深。對方才十七歲,羅書全哪裡敢接招。雖然羅書全崇尚沒有原因的愛情,但“沒有原因”到這個份上,羅書全心裡反而沒底。他接了電話,沒想到對方在電話裡說已經殺到他家樓下來了。羅書全掛了電話,面無人色地下樓。
果然,不遠處,瀟瀟戴著帽子,嚼著口香糖正在等他。
到人家樓下堵截,這是黑社會才能幹出來的事啊……
“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