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惱的鬆了手,滑順的青絲隨風飄散,鬆鬆的搭到了肩上,拂過女子的臉。
“你的名字叫蝶舞呢!”蝶舞輕笑:“也好,這樣你定不會忘了我。”幽幽的嘆了口氣,將頭枕到膝上,烏髮順勢落了下來,散散的洩了一地,坐久了,地底的涼氣滲到肌膚,不由抱緊膝蓋,卻仍然一動不動,長長的眼睫毛輕輕的顫動,口中喃喃自語:“我一直知道的,你救我也是有著某種理由的,縱然我再遲鈍,也可覺出你不是被一時善念支配的人,不管外面的傳言是真是假,總有幾分道理的。”抿了抿唇,嘴角揚起自嘲的笑:“可我還是陷進去了,我也算是轟轟烈烈的愛過一場子,雖然沒有結果,卻自持看清這個情字,事事冷淡,原來那個嬉笑怒罵的蝶舞早已不存在了,我是喜歡現在的自己的。”
咬了咬唇,將頭埋在膝間,輕輕嘆息:“現在才明白,在他面前的那個蝶舞又活過來了,連我自己也開始喜歡起來,我……”溼熱的水汽從眼底溢位來,落到與臉頰相貼的紗衣上,聲音逐漸嗚咽:“可是我看不懂你,或許我們真的不能並肩前進,恐怕我要的你也不能給我吧。”說到這裡,卻兀自笑起來,淚水流進口齒間,澀澀的。
風漸漸有些大了,沙沙的落葉漫天飛舞在空中,落英繽紛般的魅/惑,蝶舞花叢碧波暗湧,夾雜著些許落葉,黃綠相間竟是豔麗無比。
臉前的綠葉輕輕搖曳,拂過臉頰,涼而纖細的葉鋒劃過,帶著輕微的疼痛。
擦了擦臉頰的淚水,蝶舞抬起頭,對著面前的碧綠澀然笑道:“連你也笑話我。”
抬起頭,任風吹乾了淚水,面頰上卻是乾澀無比,烏雲黑壓壓的飄將過來,飛沙走石般,沒有了太陽的蹤影,讓人感覺不到時間的遊移。
什麼時辰了呢?
慢慢地站起身來,徒勞的睜著沒有焦距的雙眼,渾然天地間,白衣勝雪,那一抹靚麗而平淡的顏色柔和的融進了風景,卻異常的醒目。
終究……連最後一面都不想見麼?
忽的,狂風大起,點點硬物迎面襲上來,灼傷了雙眼,不由得背過身去,用寬大的衣袖擋住臉,烏髮飛揚,白衣隨風獵獵而響,女子柔弱的身體在風中微微有些傾斜,彷彿隨時都會依風而去。
一個藍色的身影大步衝過來,狂風將梳得一絲不苟的發吹得有些零亂,一向從容淡雅的月相卻是滿臉焦急地衝過來。
走至跟前將女子抱於懷中,為她擋住呼嘯而來的狂風。
“蝶舞,走吧。”他說。
方回過神的蝶舞揚起頭,迷茫的眯起眼,煙波流轉處,痛徹心扉,啟唇,喃喃地問道:“什麼時辰了。”
月無影低頭看她,長長的睫毛微微輕輕顫抖著,遮住雙眼處的陰影,小巧的鼻下,櫻唇鮮豔欲滴。
別過眼看向別處,月無影開口道:“該走了。”欲走,卻被她抓住衣襟,透亮流轉的瞳孔無波的對視,朱唇微啟,卻吶吶的發不出聲音來。
月無影停住腳步,憐惜的看著她。
抓住他衣襟的手慢慢鬆開,洩了氣似的抿住唇,螓首微低,嘆了口氣從他懷中掙扎出來,卻徑自走開了。
一切都不言而喻,午時三刻早已過了,她卻仍然執拗的等著,賭氣地以為那人真的回來,原來,仍是自己的執念罷了。
藍色的身影也跟著離開,一白一藍,一前一後,情思纏繞,辨不清,看不明。
狂風乍起,吹起遠處叢林間白色的衣角,很快,便消失不見,空空的叢林深處,只剩落葉紛飛。
秋,真的已經來了。
就在烏雲快要壓彎山頭的那一刻,蝶舞跟著月無影上了馬車,身後黑壓壓的一片,屋倒樹搖,似乎世界末日已來臨。
那山頭的蝶舞花不知會怎麼樣……
蝶舞出神的將頭別向一旁,馬車上小小的視窗布簾飄飛,渾渾噩噩的,眼前愈加分辨不清。
“走吧。”身邊月無影沉穩的開口,蝶舞卻聽到一絲微不可差的緊張。
思量片刻,蝶舞淡淡的開口:“是啟王麼?”
月無影詫異的轉頭看她,小小的視窗越過布簾透出微弱的光,照在白嫩的臉龐上,那道淡淡的傷痕清晰可見。
“我應該早就猜到的,除了啟王沒有人能讓你如此重視。不知月龍月虎跟了來沒,只怕暗衛也跟來了吧。”蝶舞幽幽的嘆了口氣,平靜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月無影凝神的看著她,幽暗的眼底卻同樣辨不出絲毫情緒。
“放我走吧,這樣啟王就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