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顧著尋找。黑色的吉普停在門邊,普通泊車的樣子,可再走近幾步,車門會自動開啟。
按捺不住總是奔過去,快樂得像風裡飛旋的小蝴蝶。手裡的冷飲晃來晃去會灑出來,顧不上,跳進車裡撲到等待好久的懷抱中。
車門落鎖前,他的手臂已經收攏,親吻過鬢角,落在唇上。
第一句總是問“今天好嗎?”
聞到淡淡煙味,躺在他肩上點點頭。手裡的杯子被接過去,微甜從他嘴裡餵過來。他喜歡拿鐵,她喜歡摩卡,如今隨性的搭配都已經習慣了。杯子和兩根吸管被忽略在車窗邊,談論一天生活的時候,總是賴在他身上不動。
手腳並用,攬緊他的脖子,甚至爬到駕駛座上不放開。一天裡只有十幾分鍾或者更短,這麼親暱的在一起,之後就是匆匆的告別,回到人前保持距離。他會計算時間,可她不聽,只會耍賴。
今天她不知道他會來,向著書店的方向,二十分鐘後空著手出來,東張西望過馬路,書包甩到肩上,按照老路線前進。
果然,車不在會堂對面,聽著希伯來語吟誦的詩篇,真想走過去問問敲鐘人。他說過也許太忙來不及,可是不甘心,靠在柵欄邊期望能有意外出現。
等累了,欠著腳去夠柵欄裡的一盆冬珊瑚,這花的名字很別緻,也叫耶路撒冷櫻桃,植株上鮮亮的白色小花惹人憐愛,聽說秋冬會結出橙黃色的漿果,像瑪瑙珠。
想著那麼可愛的果實,怎麼會有毒?指尖想摸摸嫩綠的葉片,身子突然被抱離地面,太陽鏡歪到一邊,耳邊是壓低的聲音。
“又想闖禍了吧!”
“咩……乜……”
來不及爭辯,手腕已被牢牢抓住。身子大幅迴轉,被帶進懷裡。
“葉子有毒,不能碰!”
說教的聲音好大,幾乎是在耳邊爆開的!
撇撇嘴,想從太陽鏡後偷看他的臉,動作太突然,用扛的就把整個人放到肩上,懲罰的箍緊了腰身。髮捲擋到眼睛,卡子勾到外套紐扣,忍不住疼哎哎叫參贊。
停下來,發現頭彆扭的歪在懷裡,臉皺成一團。眼角很快就紅了,手抓著前襟,咧嘴,真的疼著了。
小心的解開糾纏的頭髮,手大動作卻輕巧,縷開發絲,唇馬上貼到額頭。白皙細膩,瘀青的痕跡褪盡了。身子自覺往上攀,讓他吹,還疼得嘆口氣。
擔心她惹事,不注意的時候常常就跳線,那花是有毒的,連葉子也有。種在會堂四周,總有御防的意思。越是美麗的花朵果實,越可能包藏禍心,她不懂,只知道漂亮。走到拐角看她探身伸手,腕間小鈴鐺響了,心裡跟著一驚。
也不知道還能怎麼管束,在一起的時光本就有限,不忍心說她。日子單調,她需要自我調劑,可老實沒幾天就惹事。
整天蹦蹦跳跳,上週從三四個臺階上往下跳沒站住,額頭磕在椅子上,嚇壞了一樓吃飯的客人,自己也揪心,看她頂著傷痕晃晃悠悠好多天。骨折這剛好幾天啊?!
再抱起來,貼著小發卷,往車的方向走,時間不多了,還要趕到郊外見朝綱。想著她不聽話,更用力圈緊。
明知道腰上大手的意思,儘量忽視,他總不會當眾打她屁股吧,雖然常常挺嚴厲,但是沒有真的懲罰過,最多像上週摔倒,被親到缺氧窒息。那麼罰她是不怕的,罰多少次也不長記性。
還在惋惜小白花從手邊溜走,隨著他的步子往會堂方向張望。不覺感慨,“那花多好看啊……名字也好聽,冬珊瑚,耶路撒冷櫻桃……文竹也有毒的,但是碰一下沒關係……我家就有好多盆……”
一搖一擺的,被他抱到哪也不擔心,每天就這麼會兒時間能抱著,怎麼也抱不夠。半天沒理她了,抬頭才發現額角青筋隱隱跳動,生氣了,立馬住嘴!
回到車裡,看她繫好安全帶,馬上啟動。一路飈飛往城外開。不高興的時候,他常常不說話,擔心又不好總表達的太明顯。人前擺著冷漠已經習慣,每每看她出狀況就捏拳頭。
不聽話啊!九歲的代溝,有時候覺得是在和一個孩子游戲,可她又會格外認真,每每擁抱不輕易撒手,怕他走掉一樣。
握著方向盤,想著開會之後的決定。
讓朝綱接手確實最容易避嫌,更重要,大哥一再囑咐隱忍的重要。等輪休回國,想怎樣都可以,但現在情況特殊,不能任他們兒女情長。
有些捨不得,發現她好久不說話。車開出市中心越發快,早去早回,也許能有時間一起吃個飯。抓著扶手的關節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