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脖子。
昨晚太子在宴會上挾持了清光皇帝,卻到現在都沒有出來,大臣和皇親們被統一關押著,而殿裡只剩下太子、皇帝和太子生母雲妃娘娘。
人們不禁猜測殿裡的人究竟在進行著怎樣的交涉,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推門進去,昨晚的太子實在與平時大不相同,冷冽得讓人窒息,讓人懼怕。
殿內
一夜之間老去的帝王坐在空蕩蕩的王座之上,他的鬚髮皆白,乾枯的手指摩挲著純金打造的扶手,他的腳下坐著他最寵愛的妃子,只是此時那妃子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雍容得體,臉上的脂粉暈開,像是一片片的血淚難解,頭髮披散如同一個瘋婦,她低這頭看不到表情。
在層層的臺階之下立著一個男子,白衣白袍,玉冠束髮,墨色的長髮蓋住他的側臉,看起來就像是完全埋在了陰影裡。
空曠的大殿中他一個人挺拔安靜地立在那裡,他已經站了一夜,可是他並不覺得累只是寂寞,彷彿他二十多年的時光都是虛無的,都是錯付了。
“皇上,你早就知道了。”
蒼老的帝王原來靜止的眼珠終於動了動,聲音不帶任何的感情:
“你回來的第二年。”
清晨的第一縷微光照在年輕男子微微牽起的嘴角上,他竟然無聲無息的笑了,只是這笑裡包含了怎樣的情感無人知曉,沒人懂得。
他垂下的手指幾不可見地動了動,然後很慢很慢抬手,從頸間拿出一個淡青色的小物,他將它安放在掌心,就這樣靜靜看著自己的手。
這隻手殺過多少擋住自己路的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是卻走上了別人設計的道路上,一步一步被逼上了那條路,他的絕路。
晨曦從窗戶上映進黑暗的大殿,他也終於抬起頭,就那樣淡淡地看著高高在上的兩人,聲音裡從未有過的悲涼蒼茫和怨憤:
“你們真的是好極了。”
“墨兒,這江山終究是你的,沒有人可以從你手中奪走。”
“呵呵呵,我在乎的從來不是這江山到底是誰的,你自己留著吧。”
言畢從容轉身,驀地拉開大殿的門,一瞬間陽光像箭一般射入大殿。
他迎著這樣的陽光睜開眼睛,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那一天傅碧淺從地牢裡出來,為什麼快要刺瞎也要睜大眼睛,這一刻他終於覺得,他和傅碧淺的距離不再遙遠,這一刻他不欠任何人了,除了欠她一世情愫,這一刻他終於可以為自己而活。
“公子,三皇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囚禁在梅雪小居了,大臣和各路諸侯也都在掌控之中。”何去看著這個在大殿待了一夜的男子。
只是他的眼裡沒有實現了多年心願的狂喜,只是虛無,但是虛無中又多了些以前沒有的東西,可是他又說不出那是什麼。
“按照計劃繼續實行吧,只是不要傷了他們。”
“是。”
蕭墨遠站在這九層重樓上,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這樣一座巨大的皇宮他卻覺得無處安身,一隻覓食的鷹從皇宮上方掠過,這是唯一讓他感到歡快的事物,也許他該換一個方式活著了。
他的心裡此時像是瀕死的人突然燒起了一把火,幾乎將他的理智完全焚燬,但是在那之前他還有幾件事情要做。
遠處傳來了清脆的馬蹄聲,他俯視著下面的來人,那一身黑底白花的万俟桑此時也是風塵僕僕,而他的身後竟然還跟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雖是普通的粗布衣裳卻難掩絕色,這人卻是武林第一美女,許碧衫。
兩人同時提氣上了高臺,身姿甚是漂亮,万俟桑拍了拍蕭墨遠的肩,熟稔道:
“還順利吧,家裡臨時有事沒有幫到你。”
蕭墨遠看著他身後的許碧衫,語態曖昧:
“都不介紹一下嗎?”
“咳咳咳……這是我的未婚妻。”
“誰是你未婚妻!”女子打掉他伸過來的手臂,對蕭墨遠稍稍點頭。
“唉,子寧你看看,這女人就是不能慣著……”
万俟桑突然停住了,眼前的男子面上彷彿帶了一層光華,他終於掙開了枷鎖,浴火重生,他微楞,卻聽蕭墨遠道:
“自己的女人不慣著還能怎麼樣?”
万俟桑揉揉自己的眼睛,又扯扯蕭墨遠的臉皮,這是真的蕭墨遠嗎!到底是鬼附身了還是怎麼著了?誰來告訴他!
還未待他再做反應,便見他從高臺上猶如一隻白色的大鳥掠下,翻身上馬,策馬直奔宮門,聲音似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