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她不代表他們年幼的王子也相信她,他伸手抓過她的胳膊對摩卡王子行了禮。
恭謙道:
“我的主人,傅先生估計是有些累了,讓西蒙送他回帳子好了。”
“呃,那好吧,若是太累了晚上的安排就延後好了。”
“是。”
西蒙送她回了帳子,她還是有些心不在焉,西蒙嘆口氣,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子是在幽隱皇帝的壽宴上,他以為她不過是個錦衣玉食的無知公主罷了,沒想到在那場動亂之後不久他就又在滄溟的一個客棧裡見到了她。
那時他已經從族內第一武士變成了為生存而廝殺的落魄男子,兩人並沒有什麼交集,然後半個月前她卻找到他,即使那時她風塵僕僕略顯疲態,但是眼神卻是從未見過的雪亮,讓他都有些不敢直視。
她就那樣坦然的站在他的面前問他:你想要回到你的故土,解放你的族人嗎?
那樣的真誠讓他覺得連欺騙都是多餘的,那一刻他的血性他的驕傲彷彿又回來了,但是他的理智還在,所以他問:那你能得到什麼?
我要得到的和你並不衝突,她說。
現在看來她想要得到的應該與那個儒雅的男子有關,他拍拍她的肩,開口道:
“現在計劃幾乎已經制定好了,你若是想要現在抽身我也會繼續下去的,那個人若是真的那麼重要就快些趕過去吧,免得以後後悔還要怨我。”
傅碧淺抬頭看他,似乎在考慮他說的話究竟可以相信幾分,然後便驀地笑了,這笑容實在太過明麗,原本平常的五官,此時卻讓粗獷的北方漢子都不禁紅了臉,女子,唉。
當晚傅碧淺和摩卡王子辭行,雖然他有些不願,但是傅先生畢竟不是摩卡一族的族人,強留不得,於是便放了行。
從這裡到滄溟大概要有七八天的路程,傅碧淺挑了一匹快馬,途經幾個比較偏遠的小鎮可以補充供給的水喝食物,於是連夜啟程。
現在她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許蕭墨遠利用過她欺騙過她,也許連這次也是一個騙局,可是她的心止不住去關心他的生死,他於她來說是重要到可以讓她自投羅網,那麼她願意學著相信他。
連著趕了幾天的路傅碧淺有些吃不消,還好途中沒有遇到其他事耽誤行程,沿途打聽她才知道蕭墨遠的軍隊已經佔領了雁溪城,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一直守城不出,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也沒有人出來。
她有些忐忑,現在反而不想進去了,但終究只在夜黑風高的夜晚潛了進去,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幾個巡邏計程車兵被她躲了過去,整座城都是黑漆漆的,估計是實行了宵禁。
傅碧淺像是黑夜裡的豹子在風中穿梭,向著那個男子所在的地方奔去,她從來沒有跑得這樣快,眼前的景物已經統統都剩下模糊的影子,可是她卻非常清醒,甚至可以在腦中勾畫出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忐忑似乎已經沒有那麼明顯了,或者說是已經被一種叫做急切的感情所取代。
她在一棟滿是士兵把守的宅子前停了下來,這是雁溪城中她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地方,那些士兵證明她是對的,宅子裡也是一片漆黑,若是平時蕭墨遠這個時辰一定正在批閱奏章,但是現在整座宅子沒有一點燈光,她有些慌,一間一間的找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終於,在後院她發現了一個靈堂,瞬間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就那樣站著不敢上前,怕棺材裡面停放的是蕭墨遠的屍體,也許這只是一個夢,快點醒過來就好了,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
為什麼她在乎的人都要離她而去,那個男人不是喜歡騙人嗎,這是不是他故意在騙她?他那麼狡猾怎麼會被別人傷害,他不去害人便是萬幸了吧?
可是這些理由那麼蒼白,她連自己都騙不了,身體瞬間就失去了力氣,軟軟的跪倒在地,眼淚滴在泥土上很快就被吸收了,終於她嗚咽出聲,在這樣的黑夜裡聽起來格外的苦澀。
“蕭墨遠,蕭墨遠,你是混蛋!蕭墨遠……”她的身體緊緊弓在一起,彷彿這樣能讓她好受一些,漸漸的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有斷斷續續的聲音發出來。
藏身暗處的男子嘆了口氣,緩緩的踱至女子的身後,只不過哭得正傷心的傅碧淺並未察覺,男子就這樣盯了她的背影一會兒便從背後抱住了她,女子立時便停住了哭泣,卻並不立即回頭,只是伸出一隻手摸索他的臉,片刻之後猛地回身抱住了他。
“蕭墨遠。”
“嗯。”
“蕭墨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