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在他流不出眼淚的臉上,烏雲不知何時輕輕地靠攏了。
+令+
九年後
王舜退伍之後一直不順,唯一的專長就是打架的他找工作到處碰壁,他這輩子唯一遇過的幸運事就是在軍中認識了個不簡單的小老弟,而這小老弟剛好是大財團的長子,就在他徘徊在黑與白的十字路口時,這小老弟救了他,於是他就此當上大企業
家的保鏢兼貼身秘書,特別的是他除了領他薪水之外,老闆對待他就是對待好朋友的方式和心態。
他之所以佩服自己的老闆不單單因為他是“迅傑企業”的總經理,而是因為他可以以一個臺內大學畢業生的學歷,成功地領導一堆喝過洋墨水的碩、博士,教人心服口服。說起這個年方三十出頭、英俊挺拔的老闆任楚徇,他就忍不住臉上有光,尤其是那股叛逆的性格,簡直就大合他的脾胃。王舜本以為像他這種公子哥一旦大學畢業就會靠著出生時含的金湯匙出外留個幾年學,再不濟也該念個研究所,結果這小子居然選擇入伍當兵!而且還是大頭兵,每天把自己操得不成人形,結果體格愈來愈棒,帥得若他是女人說不定都會忍不住愛上他。
不過很可惜這男人入伍前就結婚了,難怪有人說好男人不是還沒出生就是已經死會,但會介意這種英俊多金的男人是否結婚的女性顯然很少,任楚徇無疑是風流倜儻的男人,而他有條件更有本錢風流,所以他風流得很徹底。
黑色的賓士靜靜地滑過暗夜霓虹閃爍的街道。
“今天石晴小姐和太太見過面了。”王舜照往例跟後座的任楚徇報告一天的大小事,那張帥氣成熟的俊臉不笑時顯得斯文,但眼底的那股冰冷總教人不寒而慄,然而一絲如影隨形的憂鬱卻顯出優雅貴氣增強吸引異性的磁力。
石晴是老闆這兩天剛甩的女人,也是他數不清的第N個女人,她有野心也有手腕,只不過要比得上任太太何昱玫顯然還差得遠,但初生之犢不畏虎,老闆迷戀了她半年,是破紀錄,一心以為老闆會跟老婆離婚娶她,被甩之後則歸咎於何昱玫的干涉前去談判,結果是毫無意外的自取其辱。
“嗯。”後座低醇的嗓音淡淡地應了聲。
“太太回家之後發了一頓脾氣,然後將芊芊一起帶出外了,說要去澳洲找外公、外婆。”老闆的岳父母幾年前移民澳洲,芊芊則是老闆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唯一的千金,可愛卻早熟的女孩,長得明眸皓齒很討人喜歡,是美人胚子,老闆雖然幾乎不曾跟妻子說過話,但對女兒這掌上明珠卻是十分疼愛,奇怪的是任洛芊也喜歡黏爸爸,跟媽媽的距離反而很遠。
濃密、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擰。“怎麼沒人跟我說?”
“你在開會,沒人敢打擾。”王舜的回答十分平穩,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任楚徇並不喜歡在孩子面前跟妻子起衝突,當時就算他知道了,怕也是同樣結果。
“還有呢?”蓋棺論定的事情不需要再討論了,芊芊的事晚點再說。
“石晴小姐打過好幾通電話,威脅要自殺。”
“她自殺之前你去安撫她。”任楚徇淡淡地下令,王舜方正的臉上閃過一抹苦笑。所謂安撫就是帶著“支票”去“曉以厲害”,這工作吃力不討好,而他自然不是第一次做。唉,為老闆分憂解勞本來就是員工的責任。
“是。”
車窗玻璃映出雕塑完美、略顯憂鬱而冰冷的臉龐,筆挺的西裝下優雅、靜謐,卻醞積著蓄勢待發的力量,王舜從後照鏡看了任楚徇一眼,這個男人平靜的外表底下有一個秘密,腦袋裡裝的是誰也猜不出的念頭。驀然他想到,石晴和其他數不清的女人居然看不出來,這個男人或許永遠不會屬於某個特定的女人,她們為何要飛蛾撲火以為自己能成就不可能的任務?不自量力真是天底下最可悲的錯誤。
冬天的腳步在不知不覺中逼近,宋祖沂穿著暖暖的厚外套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柔軟的青絲自然地紮在腦後,太陽早早地休憩,她也打算要效法它。
“宋老師,請你等一等。”剛要出辦公室的她被教務主任叫住,年約五十的她是個熱心過頭的女學究,宋祖沂的外表看不出已年過三十,而她則一個勁地要幫她牽紅線。唉,女人過了適婚年齡還不結婚簡直就是罪孽深重、全民公敵,每個人都說婚姻是墳墓卻偏偏非要叫沒結婚的老女人往墳墓跳,她已經很厭煩活在憐憫、熱心過頭的目光中才會跑來這個學校任教,結果事實證明臺灣的每個角落都“處處有溫暖”。唉唉唉,先大嘆三聲,準備領教教務主任的高招。
“你不要一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