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了一桌子愛吃的菜餚,錦瑟沐浴後換了家常衣裳,尚未用膳,廖老太君便和廖書敏前後腳地到
了,心知她進宮,親人必定都惦記著,錦瑟心頭暖暖。
待她送走廖老太君等人天色已盡黃昏,完顏宗澤自外歸來,卻道宮中雖極力壓制流言蜚語,可雍王突然被降為郡王,還是有不少流言在京城中傳了開來,各種說法都有,卻皆是對雍王不利
的。而皇后年節後便前往萬佛寺為皇帝太后祈福之事也已定了下來,禮部已在安排鳳駕出宮之事。
許是太后和皇帝經這連番的打擊,身體都吃不消,又許是年節到來,百官都已沐休,接下來的一個月京城倒呈現一片繁華喜慶之狀,唯雍郡王執意要迎恩義侯府庶女葉塘荷為侍妾一事引得
京城一番風議,京城倒還算平靜。
哪裡知道,上元節一過,百官重新上朝,京兆尹便接了一件大案。卻是一個身負重傷的庶民,自稱是被安遠侯左雲海追殺,走投無路前來投案,要狀告安遠侯左雲海謀害東宮太子!
安遠侯遠在南方戰場,且不說他怎麼會派人在京城追殺一個庶民,單說你一個庶民卻知安遠侯的辛秘之事,這便不叫人相信。
可這自稱陳家楊的庶民卻說的頭頭是道,且大喊自己是有實證在手的,京兆伊細細一問,這才弄明原來這陳家楊竟是早先東宮掌事大太監陳公公的侄孫,且早在八年前就被過繼給了陳公公
做孫子。
而他狀告安遠侯謀害東宮太子一事竟和陳公公毒害太子妃是同一件事,京兆尹知此事不簡單,當下便將這個案子上報朝廷,不足一日此事便在朝廷掀起了軒然大波。
太子妃被害一案經查明明是北罕人所為,如今卻又冒出來個庶民,指證乃是安遠侯所謀,這令百姓們也議論紛紛,滿城風雨。
琴瑟院,年節剛過,喜慶的紅燈籠卻還挑在屋簷下,冬雪融後天氣便一日日變暖,院中草木已有復甦之相。
錦瑟如今已有孕七月有餘,行動愈發不便,因聽陳之哲說孕婦多動才有助於順利分娩,她如今每日早晚都要在園子中慢走小半個時辰。
她剛扶著白芷的手回到琴瑟院,見院角的一片芍藥開的正好,花形嫵媚,花色富麗,綠葉瀟灑,便親執了水瓢笑意融融地給花澆水。
完顏宗澤回來正瞧見她一手執瓢,微微彎腰將小巧秀麗的鼻湊近一朵芍藥花上閉眸細聞的一幕,他含笑而立,靜靜瞧了兩眼才邁步過去。
錦瑟聽到動靜瞧過去,見他神情愉悅輕鬆,當下眸光一亮,笑道:“可是皇帝已下旨重審太子妃一案了?”
完顏宗澤上前握了錦瑟的手,這才點頭,道:“皇上已經下旨,太子主審,三司共審此案。你放心,我早已安排妥當,此次必叫左氏滿門給皇嫂嫂陪葬謝罪。”
=
☆、二百七一章
錦瑟聽完顏宗澤說皇上已經下旨重新審理太子妃之死,而且是由三司會審,由太子來主審,一顆心這才算是徹底落了地。
上次雖說也是三司會審,最後卻還是被皇帝將罪名按在了北罕國的頭上,可是上次他們手中是毫無證據,只能按兵不動,隱忍不發。可這回不同,有陳家楊這個證人指證,而且完顏宗澤又安排多時,此事一經掀起,便不容皇帝再一手遮天,黑白顛倒,世人的眼睛可都看著呢。
而且三司有了上次的錯審,如今此案又被翻出來等於是狠狠地扇了三司一巴掌,百姓們也會更加關注此案,三司即便得了皇帝密旨壓下此事那也不敢公然糊弄百姓,更何況還要看太子和完顏宗澤答不答應呢。
估計這會子皇帝和太后一定急的吐血幾升了吧。錦瑟想著不由愉悅而笑,心情像天上的晴空一般,萬里無雲,素指輕撫,順手便折了一朵紅豔豔的芍藥,飛指掛在了完顏宗澤的鬢邊。
瞧著他面露無奈,搖頭而笑,花朵嬌豔,滴露展嬌,映著他深邃俊美的五官,稱著他藍眸中毫不掩飾的寵溺溫柔,他的笑便如一縷醉人的清風拂過心頭,令她的心像少女一般怦然而跳。
她倒想起了多年前武安侯府覆滅,她去見柳蓮心的那夜。他拿一朵芍藥逗她,她奪了芍藥插在他的鬢角,後來他一路揹著她穿街走巷回到廖府,伏在他的背上,她便曾想他的背脊那樣寬闊溫暖,他的步伐那樣沉穩舒緩,他當是個有擔當的男兒,也許做他的家人感覺並不差。
是呢,彼時他還是少年郎,偶露少年心性,惹的她又氣又惱,卻又漸漸被他勾出少女情懷來,如今他已蛻變,刀削斧鑿的面頰之上再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