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男人,一身黑色的休閒裝,戴著一個深褐色的墨鏡,看向我們的時候,慢慢的把深褐色的眼鏡順著鼻樑的位置往下壓著,我看見一雙陰翳的似笑非笑的眼神。
木易笑著朝小諾介紹:“小諾,這是我哥,木羽,哥,這就是小諾,旁邊是小諾的朋友,叫,對,叫十八……”
我的心忽地的一緊,小諾吃驚的回頭看我:“十八……”
我僵在原地沒有動,我以為那輛銀灰色帕薩特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的車子,我以為那個男人始終還是一輛普通的桑塔納,我忘了,我真的忘了,之前那個男人絕對有本事給自己賺一輛銀灰色的帕薩特。我說我看著木易的時候怎麼會有一種說不清的熟悉感覺,原來木易是木羽的弟弟,我苦笑,想起冬至那天杜甫的詩:心折此時無一寸,路迷何處望三秦?
小諾被動的看著我,有點兒說不出話。木易笑著且非常奇怪的看向我們:“你們,你們怎麼了?”
除了木易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還是沒有人說話,木羽慢慢拿開架在鼻樑上的墨鏡,朝小諾點頭笑:“你好,我早就聽木易說過你。”
小諾彆扭的也點頭笑,那個笑比哭稍微強點兒,木羽的整個臉部表情很熱情,我五年沒有再見過這個男人,但還是會一眼就認出他來,他陰翳的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做夢都想不到能再次見到這個男人,我以為只要錯開一次的時間,以後所有的時間都會被一次錯開。
這個時候我抱著兩個幻想,一是我變得不成樣子,木羽根本都認不出我是誰了,二是這個時候突然有個朋友給我打個電話,我好找個什麼藉口離開,可惜我的手機安靜的就像是不在服務區一樣。我把手機在手裡轉了兩圈,有點兒不知所措,小諾開始哆嗦著手拿著手機按著鍵盤,我有點兒不知道小諾在幹什麼。
木羽朝我伸出手,依舊是笑且平淡的看向我:“十八是嗎?認識你也很高興。”
我以為木羽真的忘了,也機械的伸出手,象看陌生人一樣:“你好……”
我的你好還沒說完,我就感覺自己的手像是被拳擊手當成了握力器,我差點兒喊出聲,木羽的表情依舊笑的那麼完美,我咬著嘴唇,強忍著手指骨的疼痛。
木羽抽回手,指指身邊的車子,還是完美的笑容:“上車吧,我送你們去電影院,走吧?”
小諾侷促的看木易,木易關切的看著小諾:“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然後,我的手機響了,我像是撈到救命稻草一樣抓起電話就接,聲音大的唯恐別人聽不見我在打電話,我聽見夭夭很小的聲音:“十八,小諾發簡訊給我,說讓我給你打電話找個藉口讓你回家,發生什麼事兒了?要不要讓小北帶幾個人過去?”
我胡亂的說著:“是嗎?知道了,你在什麼地方?那你等等我,我這就過去……”
我鎮定的放下電話,看著木易:“對不起了,我有點兒事兒,你們去看吧,小諾,夭夭的錢包給偷了,鑰匙什麼都沒了,我這就去找他,你們去看電影吧,完事了給我電話,夭夭真可憐,這次丟了不少東西……”
木羽的嘴角,微微的挑了一下,我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思深不可測,我在他面前的任何話語還有動作,有時候都會看的透透的。
木羽冷淡的看向我:“這樣啊,沒關係,我先送你去你那朋友那兒,再送小諾和木易去電影院,耽誤不了什麼時間,你那朋友在什麼地方等你?”
我避開木羽犀利的眼神:“不用了,電影一會兒就開演了,我打車直接就過去了,小諾,我先走了……”
小諾順手趕緊推我:“你去吧,木易,我們先走吧,過一會兒電影就開演了。”
我非常小心的繞開木羽,甚至很想狂跑出停車場,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木羽就冷笑著橫在我面前,我聽得見木羽笑聲中的不屑:“怎麼?我開車送你過去會比你打車慢嗎?你都多大了,還跟我玩兒這種無聊的小把戲?上車!”
我聽見木易喊了一聲哥,我不管不顧的推擋在我前面的木羽:“走開!”
胳膊的疼讓我下意識的轉身,木羽的手攥著我的手臂,我剛想叫嚷,木羽突然一鬆手,我結結實實的撞到了身後銀灰色的帕薩特車子上,發出砰的一聲,背部的疼痛讓我皺起眉頭,我憤怒的瞪著木羽:“你有病啊你?”
木易過來拉木羽的手:“哥,你幹什麼?你怎麼了?”
我看見停車場門口的保安探著腦袋朝我們這邊喊:“哎,那邊兒的,你們幹什麼呢?”
木羽回頭朝保安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