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悄悄話,我看著看著,想笑,卻不是嘲笑,是那種回憶起來過去的笑,很多年前的同學之間,小紙條傳遞的都是一些莫名的不清不楚的話語,有歌詞有笑話,還有唐詩宋詞。
之所以會那些寫,不為什麼,其實只是為了能看著對面的那個人說說話兒,也讓對面的那個人看著自己說說話兒。
我在後臺倚著牆壁翻看著面巾紙上的那些圓珠筆字跡,聽到咖啡廳門口的風鈴響起,抬眼,看見海倫和木羽有說有笑的進來了。海倫的手裡拿著大海報還有一些資料夾,木羽的手裡好像拎著膝上型電腦的包,我往後臺裡角靠了靠。
海倫今天戴的耳環很時尚,海倫轉臉朝木羽笑:“這次新聞釋出會成功,全靠你了。”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何況我還有的錢賺?”木羽的眼神,不動聲色的環顧了一下咖啡廳。
海倫也跟著環顧了一下咖啡廳:“今天週末,十八不在。”
海倫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的皺了一下,木羽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笑:“哦,我不是找她,你咖啡廳的生意真不錯,我入股算了。”
“你和十八,很熟嗎?”海倫笑著轉臉看木羽,我看得見海倫探詢的表情中,充滿了一種曖昧的味道。
木羽笑笑,沒說話,海倫有些較真兒的看著木羽的表情,也笑:“不熟?”
有手機鈴聲響起,我靠著後臺的牆壁,手裡的面巾紙是男孩兒有些俊秀的圓珠筆字型,那些字跡是:見了他,她變的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木羽和海倫的聲音,還有和聲音相關的影像,隔著我身後的牆壁和咖啡廳濃郁的咖啡味道,一起慢慢過去了。
我合上寫滿字跡的面巾紙,發呆,都說張愛玲和胡蘭成糾結的最不清不楚的時候,卻是她文字最好的時候。其實愛和恨都要有一個可供滋生的依附體才能成長起來,一旦失去某種依附,就想西遊記中唐三藏的袈裟失去了光芒,雖然華麗,卻不美。
能不能說愛情,其實就是狹路相逢呢?但勝的,卻不是勇者。
我環顧著小由的房子,房子裡面像是被打劫了一樣,凌亂不堪,丟在地上最多的是絲襪,還有各種顏色的內褲,我想那些應該都是剪犖犖的。
“也太狠了點兒吧?”剪犖犖仰躺在沙發上,朝我抱怨。
我慢慢站起身,小由已經不找我了。在我看來,通常發生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我和小由共有的某樣東西在失去它最初的作用,比如一個盜賊和一個警察之所以能聯絡在一起,通常是他們都關心一樣東西,盜賊想偷,警察不想讓盜賊偷。
我和小由共有的東西,是我們曾經共同愛過一個男人,而現在這個男人已經不在了,小由想讓我知道,她比我愛他,更深,更象一個女人愛男人的愛情。
剪犖犖白嫩修長的腿在房間裡面顯得格外刺眼,我皺皺眉:“你能不能穿條褲子?沒有褲子有裙子吧?沒有裙子你圍個抹布也行啊……”
一條白色的棉質內褲砸向我,我躲開,剪犖犖騰的從沙發坐起來,鬆鬆垮垮的吊蘭背心裡面,豐滿一覽無餘,我別開眼神。
“你找什麼罵啊?我穿個頭!你是男的嗎?”剪犖犖不屑的點了一支菸:“你要是真想幫我,幫我把小由找回來啊?死丫頭,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丟我一個人在這兒……”
剪犖犖的表情有些象怨婦。
“小由,會不會搬走了?”我試探性的看著剪犖犖。
剪犖犖騰的站起來,瞪著我:“怎麼會啊?你自己去房間看看,東西都沒拿走啊?她,她只是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我聯絡不上她啊?怎麼會搬走呢?”
剪犖犖突然撲向我,打了我好幾下,聲音尖銳的象纖細的指甲或者刀尖兒滑過玻璃發出的聲音:“你幹嘛要說小由搬走?她沒搬走,她就是沒搬走……”
我感覺我的神經被劃傷了,剪犖犖的表情看著真的很受傷,我聽見走廊有人上樓的聲音,還有什麼東西往地上放的聲音,很重。
剪犖犖神經質的跑過去,表情象打了興奮劑:“小由?一定是小由,小由回來了……”
我跟在剪犖犖身後:“你瘋了你,你穿件衣服……”
長恨歌
門被剪犖犖忽地拉開,走廊的光線折射進來,就像剪犖犖白嫩修長的腿部線條一樣刺眼。走廊中站著的不是小由,是羅卡,羅卡正在對面的門,聽見剪犖犖的聲音,羅卡機械的回頭,我看見羅卡的臉頰上,還有著斑斑點點的血跡,羅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