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墨臨淵抱著她的時候,她最喜歡用臉頰蹭他的頭髮。他的頭髮不僅烏黑,而且非常柔軟,她常常說他的發如他的脾氣一樣,都是軟軟的。
可是如今那原本柔軟的髮絲被/乾涸的血凝成一團,糾結在一起,又汙又燥。伸出手想將他的髮絲解開,可是又擔心自己笨手笨腳會弄痛了他,只得作罷。
那原本站在一旁的男人見她如此無措,忍不住上前一步說:“姑娘別擔心,王爺的外傷已經處理過了,只是這內傷,還需等葉先生回來診斷。”
秦箏衝他禮貌地點點頭,然而目光卻絲毫沒有離開墨臨淵的臉。他原本面色便偏白,此刻更是面無血色,被披散的發襯著,顯得整個人更加瘦削而且毫無生氣。“只盼望葉伯伯能儘快回來。”
從靖嵐山到這裡大概需要三日路程,據君非寧說她已昏睡了兩日,那麼若是沒有耽擱,葉昭青到達也就是今明兩日的事了。只是瞧著墨臨淵如此無力虛弱的樣子,便是一個時辰也讓她覺得難以堅持。此時此刻,她真的寧可躺在床上的人是她自己,可是若是那般,恐怕墨臨淵也會像她這般擔心或者更甚吧。
天色稍晚的時候,君非寧囑咐人將藥煎好端進來給她喝,秦箏卻沒有心思,只是讓人將藥在桌上放了,眼睛仍然一刻不肯離開床上的人。他進來的時候看見桌上滿滿的藥已經涼的透了,無奈地走過去:“你若是不喝,皇叔便是醒了也要給你氣昏過去。”
“他才不會。從前我不肯喝藥,他都會拿著蜜餞等著,好讓我一喝完便可以吃到。”她轉身,走去那桌旁,端起碗,幽幽地說道:“若是他這次能夠化險為夷,我便以後都不再吃蜜餞也甘願。”說著便仰起頭,咕咚咕咚將藥喝下去,不甚在意地舉手以袖擦擦唇角。
“皇叔會沒事的。”君非寧低低說著,可是心中也是沒有把握。
想起那一日的情景,他至今仍然心有餘悸。
那日他正在看著下面呈上來的戰報,忽然有人衝進來,在他還不能反應的時候便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那人蒙著臉,刻意改變了原本的聲音,快速地對他說:“王爺和秦箏在西北二十里處遇險,速去救人。”話音落,那人又一個縱身翻出大帳,只留他一人呆愣當場。
君非寧被這個訊息嚇壞了,趕忙出去找了邵錦華,原本二人還擔心這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可是誰都不敢拿墨臨淵和秦箏的安危來冒險,只得帶了人前去查探。卻沒想到果然看見秦箏和墨臨淵正躺在一棵樹下,身上雖然被粗粗包紮了傷口,卻仍是鮮血淋漓。
將二人帶回營地之後,隨行的軍醫重新為他們處理了傷口,軍醫說秦箏只是手臂骨折,再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墨臨淵則不然,他的左臂皮開肉綻幾乎沒有完好之處,更嚴重的是他受了內傷而且傷了椎骨,只是憑他們這普通大夫的醫術不敢也不能醫治,束手無策。
最終,邵錦華決定親自去靖嵐山將葉昭青找回來,便叮囑了君非寧好生照看這邊,匆匆離去了。
如今秦箏醒了,看上去也果然如軍醫所說並無大礙,可是墨臨淵還在昏迷著,身上的傷口癒合的極慢,而如今這裡藥材不全,也著實影響了他身體的恢復。只是現下,除了等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又如此過了一日,在京城方面傳來一個訊息:皇上昏迷不醒,二皇子把持朝政,眾大臣沒有反對也沒有擁護,紛紛觀望事態發展。
只是現如今,這訊息對於秦箏和君非寧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他們只在乎葉昭青什麼時候能回來,墨臨淵什麼時候能醒來。
好在葉昭青並沒有讓他們失望,在天色剛剛擦黑的時候,他終於趕回來了。
秦箏含著淚看著他風塵僕僕的身影越來越近,終於近到可以清楚瞧見他憔悴臉色時,忍不住哽咽開口:“葉伯伯……”
這一聲叫的他心裡一酸,上前將她擁在懷裡,安慰地拍拍她:“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然後便來到床前準備替墨臨淵診治。
大帳裡沒有幾個人,除了留下來給葉昭青打下手的兩名軍醫,便只剩了秦箏和君非寧。葉昭青將墨臨淵的衣服除了,皺眉看著他的身上,又試試他的脈象,低頭不語。半晌他對秦箏說:“小箏你先出去吧,吩咐人燒幾桶熱水備著。”
秦箏點點頭轉身掀簾子出去,葉昭青又對君非寧使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地跟了上去。
果不然,秦箏對下人吩咐了便打算再回帳裡去,剛要挪步卻正被君非寧擋著。他扯扯秦箏的袖子,“我們找到你時有隻小白貓在你身邊怎麼趕也趕不走,我便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