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疼就告訴他。”少年將女孩子領到葉昭青面前,讓葉昭青給她把脈看傷。
“就是肚子,有點疼。”她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葉昭青和邵錦華,又低下了頭。
“你這樣值得嗎?為了給我兩個桔子,捱了一腳。”
少年手上拈著桔子,指甲乾淨圓潤,在粗糙的桔皮上略微用力,淺黃色的汁水沿著指甲的縫隙滲入。
“值得啊,我娘說,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誠和信。”
“你娘將你教的很好。”
緩緩剝開桔皮,尖尖的手指順著生長的方向,一點點撕掉那絲絲橘絡,直到整個桔子透著水盈盈的光澤。
“嗯。”小丫頭吸吸鼻子,努力憋回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我娘還說,就算只剩我自己,也要好好做人,好好活著。”
拈著桔瓣的手指頓了一下,薄薄的桔衣無法承受壓力而破掉,汁水溢位來,沿著指尖滑落。
“你自己?沒有家人了嗎?”
“以前有我娘,現在……”小丫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扯起嘴角,“沒有了。”
少年將桔瓣送入口中,抬頭看著葉昭青。
“沒有內傷,額頭上的口子擦點藥就好了。肚子上可能會有淤青,慢慢揉揉就散了。”雖然葉昭青覺得給這個小丫頭看這點傷是侮辱了自己的醫術,可是面對少爺的要求,他又無法拒絕。
“你,願意跟我走嗎?”
話音剛落,邵錦華和葉昭青同時開口勸道:“少爺……”
少年左手輕抬,阻斷了他二人的勸說。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個正捏著自己衣角的女孩子身上。
“跟你走?”
“對,跟我走。”少年也無法清楚的解釋為什麼自己會有這個決定,只是心裡有個不甚清楚的感覺,“我給你可以給你一個家,給你家人。”
那女孩子沒有說話,仍然低著頭,捏著自己那本就破了的衣角,過了好久,才抬起頭,眼裡的淚珠前一秒還在打轉,此時已經隨著抬頭的動作滑落臉頰。她用手背抹掉腮上的淚水,對著少年狠狠的點頭。
在其他二人不贊同的眼光中,少年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著,掏出手帕替她拭乾淚:“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秦箏。”
“我叫墨臨淵。”
他捻起她額上一絲調皮的發繞到耳後,那手指上沾染的淡淡桔子香氣順著他的動作,將她環繞其中。
第二章
秦箏不自在的扯扯自己的衣襟,看著上面用金銀絲纏繞的蔓草紋,再次忍住了將它們一把扯下的衝動。身旁的嬤嬤還在嘮嘮叨叨的說著什麼,無非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應有的禮儀和規矩。她跟在自己身邊已經七八日了,每天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句話。秦箏有些不耐煩的應付著,心想這日子比自己在安樂鎮時候還要難熬呢。
“小姐,不是說過了嗎,坐下的時候要雙膝併攏,腳要收回去藏在裙後。”
隨著嬤嬤的話,秦箏努力的收了收小腳,用力夾緊了雙腿。奈何椅子太高,雙腿完全沒有支撐和借力之處,如此動作沒多久,便感覺雙腿痠麻脹痛。一個放鬆,兩隻小腳失了禁制,在寬大的裙下一晃一晃的。
嬤嬤手上的戒尺啪的一下就打在了穿著藕色繡鞋的腳丫上。
突然傳來的疼痛讓她心裡驚了一下,大眼睛眨巴眨巴硬是將淚水忍了回去,抬起頭,迎著嬤嬤的目光看上去。然後用力的併攏雙腿,兩手交疊搭在身前,挺直腰背,兩肩略沉,下頜微收,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反著光的青石地面。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原本安靜的院子裡起了一陣聲響,卻沒扭頭,仍然如剛才的姿勢坐在椅上。
有人向房間走來,秦箏估摸著來人是邵錦華或者是葉昭青,因為她隱約聽見嬤嬤問安的聲音。卻沒成想,下一刻站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幾天不見的墨臨淵。
要知道自從將她帶回府裡,安排了丫鬟和嬤嬤伺候她管教她,秦箏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偶爾能遠遠見得葉、邵二人,但也只是匆匆一瞥,似乎她和這府裡的一草一木沒什麼區別。
然而此刻見著墨臨淵,秦箏心裡竟然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有點開心,又有點委屈。
墨臨淵看著眼前的女娃穿著嶄新的衣裙,頭髮利索的束起,安安靜靜的坐在寬大的圈椅中,儘管低著頭,他仍能看到那白淨的臉龐上一抹淡淡的紅暈。
“還挺有樣子的。”略有些低沉的聲音緩緩的傳來,似乎帶著一絲笑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