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躺在地上,看著頭上的那一片天,連朵雲彩都沒有。
那無邊的藍色又高又遠,好像要把她吸走。
她有些不敢呼吸,因為她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也許,也許墨臨淵剛剛說的,和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只是個故事……
第八章
永禎元年,大局初定,但新政剛剛推行,尚未穩定。周邊諸多小國與部落都野心勃勃地觀望著,其中不少都想趁亂從中取得好處,甚至將永禎國納入自己的版圖。
新帝君望安親自率兵巡視邊陲,一是為了震懾那些對永禎虎視眈眈的部落,二是與那些結成聯邦的友國互表誠意。
當大隊人馬行到西北部的忽赤爾山時,在一條河邊發現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隨行的大夫將她救醒,經過盤問方知這女人名叫墨雲是從山那邊金蒙國的軍妓營逃出來的。君望安對此事並未上心,只是吩咐下面人給她些盤纏送她離開。可是當時任侍衛營營長的樂禮巖向皇帝獻計,說即便是放了這女人,恐怕她獨自一人也走不出這荒山野嶺,不如將她好生打扮□後送給金蒙國那好色的國君。
要說這樂禮巖會有此想法,君望安並不意外。那女人儘管穿著破舊不堪的衣衫,但是膚若凝脂,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閃動之間流出無限光華。
於是墨雲被留了下來,好吃好喝還有專人伺候。她每日要做的,就是給君望安彈琴或者起舞,然後靜靜等著永禎皇帝的人馬翻過了這座山,將她作為禮物送給金蒙皇帝。
這一天很快就到了。
君望安在與金蒙皇帝相談甚歡的時候向隨從招招手,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她穿了水藍色的紗裙,裙角鑲了金邊,隨著步伐翻飛出金色的波浪。淡綠色的裹胸描繪出姣好的身形,更是顯得得肌膚雪一般無暇晶瑩。她的臉上只著了淡淡的胭脂,用金色的薄紗遮了臉。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首飾,只有一顆貓眼石墜在額頭,不經意的閃著光輝。
那金蒙皇帝果然被迷的失了魂,顧不得當著君望安和一干大臣的面,急匆匆的自王座起身,一把將墨雲摟進懷裡。
那雙粗短的手用力的禁錮著她的身子,讓她凹凸的身體緊緊貼在他那肥碩的身體上,粗糙的手指捏著她的臉頰,撫過之處留下一片紅腫。
就在金蒙皇帝的手探向她衣內的時候,君望安卻突然伸手將她自他的懷中扯出,拽到自己的身後。
他朗聲說到:“這是朕的女人!”
金蒙皇帝愣住了,兩國大臣愣住了,連這女人,也愣住了。
可是君望安就這樣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將這女人帶回了宮。
他給她取名叫琥珀。
他說琥珀,當我看到你在金蒙皇帝懷中溼了眼眶,緊咬著唇卻不肯流淚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放不開你。
他說琥珀,你乖乖在宮裡等我,等我擊退金蒙的進犯,就立你為妃,雖不能給你皇后之名,但你會是我唯一的妃。
永禎二年,君望安御駕親征,與四十萬將士苦戰四月餘,終於擊潰金蒙,得勝返朝。
可是他的皇宮中,卻沒有那個叫琥珀的女子。
他瘋了一樣將宮中的人一個個叫來詢問,卻一直得不到答案。直到半月後的一天夜裡,再也不忍心見他如此頹廢的皇后,將實情告知於他。
在他出徵的第二天,太后將琥珀叫去說了一番話。當時太后遣退了所有人,所以沒人知道太后和琥珀說了什麼。只是琥珀出來的時候紅了眼,然後再沒有人看到過她。
在皇后將此事告知皇帝后,過了沒多久,太后便因身體不適,去了行宮參佛休養,直到去世也沒有再回來過。
其實君望安曾經派人去找過琥珀,可是沒有結果,時間久了也就放棄了。可是自琥珀走了以後,皇帝的後宮只有皇后一人,而皇后,也再沒得到過他的臨幸。
只是他並不知道,琥珀離開的時候已經有了他的孩子,而這個女人就這麼獨自一人生下了他的兒子,直到臨死都沒有再見到他。
而七年以後,當那個白淨卻瘦削的男孩子站到他面前的時候,只消一眼他就確定了這是自己的骨肉,因為那孩子倔強的神情像極了琥珀,因為他心中瞬間湧起的那種血脈之情。
“真好。”秦箏眨眨眼睛將淚水逼回去,“琥珀要是知道先皇一直愛著她,也會很開心的吧。”
“她知道。”
孃親是知道的吧?不然她不會總在他睡不著的時候給他講那些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