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帶著哭腔,“你還我的……還我谷精草!”
“不就是一棵破草嗎?我拔了就拔了,你能奈我何?”
說話的是個男孩的聲音,言談中帶著高傲,光是聽到這聲音,秦箏就已經能夠想象到那人一定帶著一副不可一世的討厭樣子。
生怕葉曙吃了虧,她匆匆穿過那一畦畦的地,果然在盡頭處看到兩個對立著的人。
“你……你……”
葉曙一生氣就開始結巴,此時除了你你你已經說不出別的來,只氣憤的用手指著眼前的人,眼眶子紅紅的蓄滿了淚。
“我怎麼了,告訴你,別說是這一棵破草,便是我將這整個破菜地全都拔了,也沒人敢管我。”
話聽到這,秦箏已經壓不住怒氣。
莫不說這藥地裡的每一株草木都是葉伯伯細心栽種的,單是這人狂妄的語氣就令她討厭。她看著被丟在地上的那株谷精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谷精草多生於南方溼熱之地,在北方種植起來難度極大,這是葉曙小心翼翼照拂著才倖存下來的唯一一棵,此時已被折了根鬚扔在一旁。
“你好大的口氣!”秦箏上前一步將氣的渾身發抖的葉曙拉到自己身後,“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竟然如此囂張!”
那男孩子沒答話,微挑著嘴角看著秦箏,笑的不懷好意。
“這院子是我們的院子,這地是我們的地,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的,你憑什麼動手?”
身後的葉曙拳頭握得緊緊的,雖然偶爾也會不滿秦箏搶走了孃親對他的疼愛,也從來不肯叫秦箏一聲姐姐,但是此時此刻他真的很高興秦箏能站在他身旁幫他撐腰。
“你們的?哈,你這丫頭知不知道我是誰,竟然敢說這裡的一切是你們的?”
“不是我們的難道是你的?”她拾起那株谷精草指著那人,“弄壞了人家的東西,不賠給我們你休想離開這。”
“賠?我就是不賠,你還能把我怎麼著?”
將手中的東西擲向那人的臉,趁他一愣的工夫一手推開葉曙,另一手成拳,直取那人胸腹。沒想到那少年也是個會武的,雖因沒料到會秦箏突然發難而失神,險險避開了那出其不意的一拳,但是隨後也展開了拳腳,以掌為刀呼呼生風地向秦箏砍去。
“打他!打他!”
一旁的葉曙初時看的心驚,猶豫著要不要去叫大人來。可是後來見秦箏並未吃虧,於是也來了勁頭。
秦箏靈活的在藥地裡穿梭,在躲避那少年的同時不忘小心的躍開地上那些低矮的藥材。
這是她第一次與除了師父之外的人過招,這種感覺與以前完全不同。對手的武藝與她旗鼓相當,雖然自己也捱了幾下,但是當她看見對方因為受到自己的攻擊而痛苦的皺眉的時候,心理那湧起的成就感是無法忽略的,也正是這種感覺讓她越戰越勇。
順手摺下身邊一株蘇方木的樹枝做劍,斜斜地刺向那少年的氣海穴,那少年雙臂相交架住樹枝下沉的態勢,向上一格。
秦箏順勢朝後一仰雙手撐地,腳尖一踢,正正踢在那少年下巴上,直踢得他四腳朝天摔在泥地裡。
那少年沒來得及起身,秦箏早已用樹枝為劍抵在了他的喉頭。
“你輸了。”
是的,他輸了。
在她剛才向著他氣海穴刺去那一劍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若今日秦箏用的是真的劍而非樹枝的話,他即便是擋下那一招,也必傷得雙臂。
那少年就那麼坐在泥濘的地裡不起身,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衣服被泥土糊了一大片。也不在乎自己的咽喉處還被人用樹枝脅迫著,悠然自得的坐在那裡。
他昂著頭,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姿勢比秦箏矮了那麼一截,而是他好像生來就是這樣高傲的。看著秦箏的眼神頗為不屑,對於自己剛剛的失敗很是不以為然。
秦箏知道其實剛才的交手雙方都未使出狠招,畢竟只是爭一時之氣而並非要拼出個你死我活。所以她見少年如此便也不惱,上下打量著這個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穿衣打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長的很好看,唇紅齒白像個女孩子。雙眼細細長長,看人的時候像是眯著眼在算計什麼。
倒是一旁看得興起的葉曙此時見秦箏得了勝,也覺硬氣起來,昂首闊步的上前來發話。
“你小子現在知道厲害了吧,還當我們是好欺負的嗎?”他狠狠的哼了一聲,又朝著秦箏諂媚的笑著:“秦箏姐姐,你果然是好樣的,邵叔叔的本事被你學的差不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