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認為墨臨淵比他們更會帶兵,但肯定的是沒有人願意在此時去那極冷之地風餐露宿。他們這些齷齪的心思,樂禮巖怎會不知道?
他此舉倒是令人頗有些意外的,按理說樂禮巖與墨臨淵一向不和,此時更是應該趁機打壓他的好時候,身為兵部尚書的他若是也提出反對墨臨淵,那麼很有可能真的會成為那最有力的一擊。
但此時樂禮巖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呢?秦箏想了許久也想不透,索性放棄,轉而看著這飄飄搖搖的雪花,向空中伸出手,不一會就掬了雪在手中,很快化作水順著指縫往下流。不知道天蒼那邊,墨臨淵他是否有閒暇看這雪呢?
“秦姑娘可是在憂心北方的戰事?”
忽然而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回頭望去竟是君非逸。她連忙俯身行禮,心裡卻暗暗想著這二皇子莫非會輕功不成?自己竟然沒有聽到他靠近的聲音。
他站在原地受了秦箏一禮,望著她說:“在下也很是擔心呢。”
話畢,他向著君非寧那一群人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又如來時一般靜悄悄地走了。
她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君非逸此舉的目的,只是滿心算計著馬上就要過年了,墨臨淵,他會回來嗎?
除夕那日,宮中設了宴,她跟著君非寧出席,靜靜地坐在他身旁,卻一句話也不說,就連皇帝的問話也只是簡短的作答。君非寧自是知道她悶悶不樂的原因,便向皇帝推說有些不適,早早的從席上退了下來。
秦箏知道他的好意,向他道謝,他只是說:“謝什麼,坐在那裡好不自在,我也正想回去睡大覺呢。”
與他告別後,秦箏回房,卻在踏入房門的一瞬間後退一步,險險躲過了從天而降的攻擊。房間裡沒有點燈,她只是憑著細微的聲音和空氣流動的微小改變來判斷對方的動作。
她抬手抽出髮簪握在手中,一轉身閃過右邊劈來的一掌,右手中的髮簪借勢橫刺,左手化掌為拳猛力擊出,逼得來人退後一步。她心中暗自估摸著那人的身份,能來避過宮中層層守衛來到這裡的人,必不是一般功夫,而這人來這小小伴讀的房間定不是為了求財,那麼目的就只有一個,是來取命的。
思及此,她更是萬般小心,右手握著髮簪橫擋在胸前,左手摸索著懷中的錦囊,輕輕的抽出邵錦華所贈的匕首,微微側首傾聽著,生怕錯過一點聲音。
但那人卻沒了聲響,秦箏無法推測那人的位置,自己也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以不變應萬變,靜靜等待著。
突如其來的光線雖然微弱,但也刺得她眯起了眼,一時間目光所及之處白花花的一片,她心裡大感緊張,眨眨眼用最快的速度適應了光亮。
卻看見那個正坐在桌邊啜著茶的人。
他回來了。
手中的髮簪掉在地上,“吧”的一聲清脆,那白玉斷成兩截。
她木訥地走上前,看著他不說話。
倒是墨臨淵好笑地瞧著她披散了頭髮傻愣愣地看著自己,捏住她的小鼻子道:“大過年的,發什麼呆啊?”
她此時才嘿嘿地笑了,揚著臉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果然沒騙我,你果然回來陪我過年了。”她扯著他的衣服擦臉,“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沒聽說皇上下令撤兵啊。”
“我偷跑回來的,亥時就走。”抱她坐在腿上,墨臨淵攬著她,以指為梳順著她的發,掏出自己的帕子替她將長髮攏好,“總要回來給你送壓歲錢啊。”
他自懷中掏出一個紫色的錢袋,秦箏認得那是他慣用的那一個。墨臨淵將它放在她手裡,“雖然宮裡沒有需要你花銷的地方,但是過年的規矩不能少。”
她歡天喜地的接了,放在手裡掂量一下,暗自估摸著價值。
他看著小丫頭那財迷的樣子低低笑著:“你師父怕你生疏了功夫,讓我試探一下,看來你還不錯。”
“那是自然,我每天清早都堅持練功呢!”秦箏驕傲的回答,又絮絮叨叨地給他講進宮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你去床上歇會兒吧,到了時辰我叫你。”
那靖嵐山距離京城路途遙遠,即便是馬不停蹄也需要狂奔三四日。他千里迢迢趕路回來,只為了與她一起過年,而此時自己竟然囉囉嗦嗦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瞧著他臉上略顯疲憊的神態,她有些心疼。
“不了,與你說說話。”
連日的趕路讓他有些疲累,但是此時若是躺下休息,怕是起來之後會更覺無力。而且好久沒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