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傳令兵快步前來,防備地看了冷玉一眼,見秦箏點點頭,這才附於她耳旁輕聲說道:“秦將軍,出事了!”
冷玉耳力過人,自然聽到了那細細地耳語,下一刻便聽到秦箏飛快地跑開。他想要緊隨其後,無奈此時不能視物又不熟悉環境,青玉杖帶著急躁於地上頻頻點頓,只為了跟上她的腳步。
大營外方,鬧哄哄聚集了一群士兵,不知把什麼圍在當中,不時傳來惱怒的咒罵聲。有眼尖的人看到秦箏過來頓時收了聲,連帶著一群人也漸漸安靜下來。她伸手撥開眾人,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大腿上插了一支箭,身上也有多處受傷,肚子上長長地開了一條大口子,正被他用手捂著。她捉來身旁的一人問道:“還不快去叫軍醫!”
“軍醫一早就出去辦藥了,這會兒找不到人啊!這兄弟渾身是傷,咱們也不敢隨便動他……”
“去把葉曙給我抓來!”秦箏蹲下身檢視著那人的傷勢,頭也不回地吼著,完全忘了這大營中現下還沒人認識葉曙。倒是隨後而至的冷玉聽到她這般焦躁的聲音,抓著身邊經過的那個士兵,帶他去找葉曙過來。而秦箏此時蹲下/身仔細地檢視著那人的傷勢,又命人倒了一碗熱水端來喂著他喝了,這才問道:“怎麼回事?”
這人是先鋒營的探子,前日被邵錦華派出去探聽天蒼那邊的訊息,只是沒想到今日竟然受了傷回來。那人疼的額上出了冷汗,眉頭緊緊地皺著,卻是一聲沒吭,啞著嗓子向秦箏稟報著情況:“我們剛剛繞過靖嵐山,就遇到了天蒼的伏擊,弟兄們措手不及便被打得分散了。我中了箭,順著山坡滾了下來,也因此撿了一條命。可是他們恐怕……”
他呼吸說話間,肚腹上的傷口不斷地湧出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到地上,將黃土地染得黑紅一片。
“我知道了。”秦箏瞥見葉曙匆匆而來,身後還跟著被攙扶的冷玉,起身讓出地方對那人道:“你的傷沒事的,好生休息著。”
那人見秦箏要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道:“將軍,我們一共十五個人!”
低頭看向那隻手,鮮紅的血上一刻還在他指間洶湧,這一刻便隨著他有力的抓握深深地印在了秦箏白皙的腕上。隱隱飄散的腥氣和尚未消退的溫熱,撞擊著她的心跳,她兩手地捧起那人的手用力地回握,堅定地回應:“十五個,一個不少!”
她略帶倉皇地逃開,快步跑向邵錦華的營帳將此事同他說了。邵錦華正同幾個將領商討要應對天蒼近期不斷地試探,此時聽秦箏這般轉述,竟是有人氣的當場拍桌子罵了起來。
“看來天蒼早有準備,即便我們不派出探子,他們也必然會有所行動。”邵錦華對眾人分析著,“不知諸位有何看法?”
“邵將軍,既然此戰必不可免,那我們不妨直接宣戰,同他們明刀明槍地打一仗,好過在這冰天雪地裡窩著受他這鳥氣!”
“切不可衝動行事。”也有人提出反對意見,“我軍現在必竟是長線作戰,一旦正式開戰必定會受後方補給限制,到時候補給不足那便是困守此地,此舉甚險。”年紀稍大的騎射都尉曹正有些不贊成主動開戰。
“我們雖然是長線作戰受糧草補給影響甚深,但是同樣天蒼如今也正處在冬季糧食最短缺之時,同我們比起來甚至作戰條件還要更差一些。真的打起來也未必就會佔了便宜。”秦箏邊說邊來到沙盤旁研究著地形,對邵錦華道:“但是在雙方正式宣戰之前,我們可以先派一隊人潛進天蒼營地燒了他們的糧草,那樣一來我們便算是佔盡了先機。”
“秦將軍說的有道理,只是……”曹都尉猶豫地問到:“這先鋒營的人剛剛吃過了虧,我們此時派人潛入敵方內部,恐怕是冒險之舉吧?”
“這倒是未必。”聽了秦箏的話,一直沒有出聲的邵錦華開口道:“既然曹都尉都覺得此舉甚險,那天蒼的蠻人更是料想不到我們會有此一招,倒是值得一試。”
見自己的提議得到邵錦華的肯定,秦箏上前雙手抱拳道:“秦箏請求帶人潛入天蒼大營,請將軍成全!”
邵錦華有些猶豫,畢竟在這之前秦箏並沒有真的上過戰場,此次前來雖是掛了先鋒將軍的名號,但礙於墨臨淵的授意,他也只讓她做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加上之前是否開戰之事尚未有定論,倒也沒考慮那麼多,此時她主動請纓,到讓他有些為難。但見秦箏眉目間的堅毅,邵錦華下了決心,對她點點頭道:“此事風險極大,定要細細謀劃,想好萬全之策方能動身。”
秦箏領命離開,剛出了大帳便撞上一直等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