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滿足感。當年得知墨臨淵今後再無法行走之時,秦箏便暗自發誓,她要做他的腿腳,便是天涯海角她也願意揹他去。沒想到今日她真的將他背了起來,卻是在逃生的路上,走得這般艱難。
腳步越來越虛浮,埋藏在層層落葉之下的枯木將她毫不留情地絆倒。秦箏硬生生地趴倒在地,兩手卻仍然託著墨臨淵的身子不曾鬆開。她嘗試著起身,可是身子卻是軟軟的使不上力氣。
秦箏喘著粗氣低聲道:“墨臨淵,我都快要累死了你還在睡!”話說完,她自己倒忍不住笑了出來,將他的身子往上託了託,小心地邁出一步,對身後的人威脅道:“你若是再不醒我便將你丟在這裡喂狼!”
一隻手顫顫巍巍地出現在眼角處,然後給她的頰邊帶來一絲冰涼,秦箏有些難以置信地屏住了呼吸。
墨臨淵吃力地拭掉她臉頰上的汗水,有氣無力地在她耳邊輕聲質問道:“你捨得嗎?”
“有什麼捨不得的!”秦箏喜極而泣,抽了抽鼻子頂嘴道:“墨臨淵你沉死了,我的腰都快斷了。”
“對不住,誰讓你早不肯跑掉呢?”他瞧著秦箏滿是髒汙的臉和微微上揚的唇角,難得地有了好心情,“自作自受的傻瓜。”
“墨臨淵,我怕。”強顏歡笑始終無法消弭秦箏心裡的恐懼,她在確認了墨臨淵性命無虞後,終是忍不住流露出了軟弱,“我怕你真的醒不過來了。”
“不會的,我怕被你丟掉喂狼……”他用血肉模糊的指腹擦過秦箏的眼角,將她的淚掬在手中,柔聲道:“我怕你會害怕。”
秦箏用臉蹭了蹭他的掌心,沒再說話,小心地將墨臨淵靠在一旁的樹上,自己挨著他坐下,閉了眼睛道:“容我歇一會,實在是熬不住了。”
墨臨淵小心地調整了自己的姿勢,然後將秦箏攬過來枕著他的腿,觸到她熱燙的身體心中一驚,不動聲色地道:“睡吧,我守著你。”
秦箏睡的並不安穩,全身上下痠痛難當,胸口更是悶悶地疼,身子一會兒像是火燒般灼熱,一會兒又像是被投入了冰窖般冷到發抖。她再一次感受到水下那種憋悶的窒息感,雖然明明知道這是夢可就是醒不過來,想要大聲呼喊也發不出聲音,只是無力地掙扎著。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噪亂聲,像是一群人圍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什麼,她使勁地睜了睜眼睛仍是看不見光亮,突然有什麼東西重重地壓在了她的胸口上,倒像是一隻有力的手猛地推了她一把,讓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那個將她弄醒的重物正是墨臨淵,他此時正趴在地上身上攬著她,而身邊足有**個壯漢正圍著他倆。
這些人並非先前的殺手,看樣子應當是樸實的老百姓,但此時這麼將他們團團圍住,仍使得秦箏警覺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她一開口,連自己都嚇了一跳,那聲音又粗又啞,還帶著火辣辣的疼。
“我才要問你是什麼人呢!”一個滿臉大鬍子的壯漢上前一步,手中的木棍在地上杵了杵,叉著腰問道:“這麼多年來從沒有生人來到我們村子,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這位大哥,我二人被歹人所害,自崖上墜落河中,有幸不死這才誤入貴地,還請見諒。”墨臨淵邊說邊用手撐著身子坐起來,儘量恭敬地道:“只是我二人皆有傷在身,還望諸位能夠容我們在此歇息休整以躲避仇家。”
“即是有人追殺,那更不能留你二人在此。”另一個臉上划著一條疤痕的男人兇巴巴地道:“我們村子多年來從不與外人打交道,犯不著為你們惹上是非。趕緊滾出去!”
他似乎頗有威信,一句話說完身後的眾人十分擁戴,紛紛附和著:“滾出去!滾出去!”
“幾位大哥,我夫妻二人實在是有難處,內子此時正高熱不退,在下又是雙腿殘廢不能移動分毫,只祈求諸位留我二人一條生路。”
“原來是個殘廢的……”眾人聽了墨臨淵的話開始議論紛紛,更有甚者伸腳踢了踢墨臨淵的雙腿,見它們毫無反應,嘲笑道:“可惜了那一張好皮相。”
“我倒是覺得可惜了那標緻的小娘子……”
“哈哈……”
譏笑聲傳進秦箏的耳朵,氣得她渾身發抖。原本她聽到墨臨淵同她以夫妻相稱,心中還有一絲絲甜蜜,後來見他對這幫鄉野粗人如此低聲下氣本就惱火,此時見那莽夫竟然如此侮辱墨臨淵,不由得怒火中燒,想也不想就要教訓他們。不料她此時全身痠軟無力,掙扎半天竟是沒能起身。她只能冷冷地反唇相譏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沒想到今日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