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錦華曾經私下和常遠還有葉曙談過,三人都認為秦箏這是在毀自己,但同樣的,三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曙曾經試過在秦箏的飯內下藥強迫她睡覺,可是一點作用也沒有。他當然不會知道,那些飯食秦箏一口未吃,全數倒掉了。邵錦華曾經也曾試圖點住她的穴道使其昏睡,可是被常遠制止了。秦箏如今身子這般虛弱,恐怕會因此而傷了也說不定。想來想去,常遠還是覺得要從根本下手,她的心結解不開,藥石枉然。
“秦箏!”常遠眼尖地瞅著她摘了頭盔夾在腋下向大帳走去,趕緊叫住她。
她聞言轉身,身上寬鬆的鐵甲隨著她的動作晃盪了一下,看的常遠皺緊了眉頭。自她醒來後便跟軍中領了這統一的鐵甲,只是這些鐵甲都是按照男子身量來做的,秦箏如今又瘦的嚇人,便是最小的鐵甲改了又改,穿在她的身上也仍是寬大了些。
“常大哥,有事?”
常遠沉默了一下,試探著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入暗門?”
入暗門?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原以為猜到常遠用意的秦箏頗有些意外。難道他開口叫住她不是為了那件事嗎?
“常大哥,我身為朝廷命官,是不能加入江湖門派的。”
“你……你可以不做將軍的。”
原來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個話題啊。秦箏苦笑著,淡淡地開口:“常大哥,不妨直說。”
“該是你說才對。”常遠見她已經看穿自己的用意,也不再遮掩,索性攤開來講:“別悶在心裡,有什麼儘管說出來。”
“常大哥,謝謝。”秦箏明白他的關心,但仍是逞強,“我真的沒事。”
常遠沒說話,只是上前一步猛地將秦箏攬在懷裡緊緊地抱著。他有力的雙臂使勁兒箍著秦箏,硌的她有些疼。秦箏起初還用力掙扎,隨後卻慢慢地放緩了動作。常遠感覺到秦箏的變化,也卸了力道,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在她背上輕輕地拍打著:“別讓自己那麼累,你還有我呢。”
秦箏沒有說話,只是雙手繞過他的腰,攀上了他的後背,然後死死地攥住他的衣裳。不多時,常遠便感到自己胸口有溼熱的感覺瀰漫開來,悄悄地鬆了口氣。
“樂姐姐很好,溫柔善良、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悶聲開口,卻是數著樂泠然的好處。
“秦箏,你也不差啊……”
“不,我從來都知道我比不上她。”秦箏打斷了常遠的安慰,固執地繼續道:“我也知道大家都說我是野丫頭,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可是我想,就算我不擅女紅又怎樣,只要我立下戰功,在軍中獨佔一席,便一樣可以驕傲地立在墨臨淵身邊,我不會給他丟臉。”
“你的確做到了。”常遠聽到她沙啞的聲音,不捨地道:“在永禎,你是第一個有如此成就的女子,王爺也以你為傲。”
“不是的,他說他希望陪他一生的是一個女人,而不是女將軍。”秦箏躲過常遠想要抬起她臉的手,將頭垂得更低,“我這才知道,原來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多餘的……”
常遠不敢相信墨臨淵竟然說過這樣的話,更不敢相信秦箏單單因為這一句話便將自己從前的努力全部否認全部抹殺。原來在旁人看來樂觀堅強的秦箏在感情上竟然如此脆弱,脆弱到不堪一擊。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秦箏才好,此時此刻他只能用力地擁著她,想著也許如此便能將自己的力量過渡到她的身體裡,讓她有力氣來面對這一切。
葉曙自遠處匆匆而來,見二人正擁在一起,便悄悄對常遠使個眼色,朝秦箏努努嘴又搖搖頭,然後伸手指了指邵錦華的大帳。常遠明白葉曙的意思,是要他擺脫了秦箏單獨去帳內有事要談,這事兒恐怕也是要避著秦箏的。但也巧,恰在此時秦箏抬頭,抹掉臉上的淚水後正好對上了葉曙那有些扭曲的五官,又看他故作輕鬆地換上一臉假兮兮的笑。
“是不是有什麼事?”
既然已經被她發現,常遠也不好再瞞下去,索性點點頭,帶著秦箏一同去見邵錦華,在經過葉曙的時候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看到常遠身後跟著入內的秦箏,邵錦華明顯一愣,隨後讓派秦箏去校場上巡視士兵練武的情況。
“師父,你不必將我支開,有話直說吧。”
邵錦華看看常遠,又狠狠地瞪了葉曙一眼,重重地嘆口氣,自桌上拿起一封信交給秦箏。
秦箏沒有接,而且下意識地向後一躲。在場的人都注意到了她的這個動作,而常遠更是伸手接過來,化解了她的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