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水豐裡,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只能依稀聽見偶爾一滴水滴落進池子裡的輕微聲響,還有,老鼠四處竄的吱吱聲。
冰冷的水淹沒她大半個身子直達到腰際,寒意通透是必然,一整天下來也麻木了,打顫的唇齒髮麻發白已經是下意識的反應,她根本已經沒有太大的感覺。
唯一的知覺,是心痛。
“再這樣下去,她會病倒的。”
“我們的目的本來就是要讓她死。”
女人沒好氣的挑了挑眉,“要她死還不簡單,放訊息出去就可以了,有必要這麼玩法嗎?她是女人耶。”
男人低沉的一笑,“你不是不喜歡她?”
“霍曼喜歡就行了,我喜不喜歡不重要。”
“說到底,你就是要告訴我你很有同胞愛就是了。”
“我本來就比你有人情味多了。”
男人挑眉,懷疑的瞅著她,“是我那個兄弟改變了你嗎?他可是撒旦啊,我真的很懷疑。”
“當然不是他。”愛麗絲沒好氣的一瞪。
“那就是母愛了。”
“哇!”
“他來了。”眼光梭巡到暗夜裡摸進水牢的高大黑影,洛雷夫撇撇唇,“果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你可別真傷了他,我不能見血。”愛麗絲忍不住警告道,不想再忍受一次嘔吐到脫水的可憐境地。
“那你倒在那一大片血泊中時,早該吐得亂七八糟才是。”
“我中槍昏迷了哪還會吐啊?”何況那根本不是血,而是好幾罐紅墨水灑在地上的精采傑作。
她可是個畫家耶,要弄一幅逼真的現實畫實在太容易了。
“好,我說不過你。”
“我老公也這麼說。”
“想老公了?”
“才不,他敢出現在我面前,看我不掐死他!”
“是嗎?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看舒赫如何被他自己心愛的妻子給活活掐死,那畫面應該挺有趣的。
愛妮絲見到他唇角的笑,納悶的皺起眉,“你今天晚上話好像變多了,不太像是你。”
“是嗎?”洛雷夫不打算否認也不打算承認,一雙眸子不經意的輕瞥著水牢裡的一情一景,悠閒的等待自己出現的時機。
第十章
霍曼輕手輕腳的走近水牢邊那奄奄一息的身影,遠遠地,他便看見那個身影不住地在水中顫抖著,唇齒緊緊交扣住,咬出一條又一條驚心的血痕。
她的身子那麼那麼的單薄,她的臉如此的蒼白,被絞鏈釦住的纖細手腕已經發青發紫,她的臉側在一旁,雙眸緊閉,要不是她那抖動不已的身軀告訴他她還活著,他幾乎以為她已死去。
“小彩兒……”他低沉的喊了聲,見她一動也沒動,心驀地一抽,快步的朝她走去。
你千萬不可以有事,千萬不可以!
他在心裡吶喊著,著了慌,五步並作三步很快的來到她身畔,使力將她從水牢中拉起,迅速解開她雙手的束縛。
她的身子好冰冷,沉在水中的下半身已微微發泡,讓她雪白的腳踝和小腿更是抖不落的冰寒。
霍曼的心緊緊揪在一起,用盡生平最大的氣力將她擁入懷中,企圖帶給她一絲絲的溫暖。
他吻住她冰冷抖顫的唇辦,深深的吸吮著,他火熱的唇舌烙印上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尖、她蒼白不已的面頰,雙手使勁的摩搓著她的雙手,帶著早先準備好的大風衣將冰冷顫抖的她緊緊包裹住。
“小彩兒,你醒醒好嗎?不要嚇我。”
“小彩兒,你給我醒過來,別睡了,聽見沒有?”緊抱著她身軀的雙臂帶著深恐失去的顫抖,霍曼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自責與悲痛。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你醒過來罵我、打我啊!你不是兇得像母老虎一樣嗎?給我起來,罵我啊!打我啊!我在這裡等著你呢……算我求求你好嗎?求求你醒過來,別再睡了……”
哽咽的低嗓迴盪在黑暗的水牢,是這般的悽楚與哀傷。
他緊緊地、緊緊地抱住她,彷彿這樣就可以把她的靈魂給抱住,不讓它飛離;彷佛這樣,就可以再次把她留住,不再讓她的眸光染滿哀傷與絕望。
一隻小手輕輕地在他懷中動了動,讓霍曼陡地一震,低頭探尋著她的容顏,見她正微微睜眼對他笑。
“你這個笨蛋……”
“是,我是大笨蛋,但該死的你也是。”他笨在以為她在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