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正經八百地打點:先打點樞密院,好不容易搞到殿司府制使申請表,結果晉見部門最高領導高俅時,高俅拿楊志的檔案一看,大怒道:“既是你等十個制使去運花石綱,九個回到京師交納了,偏你這廝把花石綱失陷了!又不來首告,倒又在逃,許多時捉拿不著!今日還要來當差,雖已赦免,難以委用!”可以想象當時楊志的臉色有多難看。
回到客店,楊志鬱悶一陣,對牆痛罵一番,感慨自己空有一身本領,而高太尉忒狠毒刻薄,揪住自己的失誤硬是不放,一個有為青年就這樣被一棍子打死。
求職失敗,銀兩花光,楊志的生活陷入貧困。無奈之下,他只好在東京街頭變賣祖上傳下的寶刀。誰想禍不單行,生意沒做成,在拉拉扯扯過程中還一刀捅死了潑皮牛二!
魯智深三拳打死鄭屠,一見出人命了,趕緊大罵幾句“你詐死!灑家和你慢慢理會”,然後趕緊逃命,而楊志此時卻說:“灑家殺死這個潑皮,怎肯連累你們,潑皮既已死了,你們都來同灑家去官府裡自首!”坊隅眾人慌忙攏來,隨同楊志徑往開封府。
審判結果是二十脊杖,刺金印,發配北京大名府留守司充軍,寶刀沒官入庫。
楊志被刺配大名府正應了句古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大名府是離楊志實現理想最近的一段時光,也是他正式落草的前奏。
鬱悶的楊志來到大名府後,才知大名府留守司梁中書是當朝太師蔡京的女婿,更關鍵的是,與他曾是吃過幾場花酒的哥們兒。楊志的心情登時舒暢了許多。
因梁中書也是初到大名府為官,軍隊老幹部副牌軍周謹和正牌軍索超等人讓他不太爽,便早想找機會收拾一下這幹人。現在以前的哥們兒、將門之後楊志來了,這事算成了。先是周謹與楊志兩個比槍法,大槍都去了槍頭,用氈片包住,蘸了石灰。這是《水滸傳》中楊志頭回用槍,楊家槍是祖傳的功夫,熬資歷出來的周謹並不是楊志的對手。兩個人鬥了四五十回合,周謹滿身斑斑點點,約有三五十處,楊志只有左肩胛下一點白。回到大廳,梁中書登時來了勁兒,對周謹道:“我的前任參你做個軍中副牌,可你這般武藝,如何南征北討?沒資格做這副牌嘛!楊志代替你了。”周謹下崗了。
其他同志想替周謹挽回點面子,提議說:“周謹槍法生疏,弓馬熟嫻,不如再教周謹與楊志比箭如何?”梁中書已看出兩人水平高低,樂得落個從善如流的名聲,便道:“言之極當。”楊志、周謹二人得了將令,都插了槍,各取了弓箭進場。楊志提出:“恩相,弓箭發處,事不容情;恐有傷損,乞請鈞旨。”梁中書道:“武夫比試,何慮傷殘?但有本事,射死勿論。”但楊志躲過三箭開弓時,還是考慮“射中他後心窩,必至傷了他性命,我和他又沒冤仇,灑家只射他不致命處便了”。於是一箭只正中周謹左肩。周謹措手不及,翻身落馬。楊志大獲全勝。
這時,索超也想替徒弟挽回點面子,提出與楊志比試。兩人大戰五十回合,沒分出勝負。梁中書怕他們受傷,趕緊叫停。他的目的已達到,既收拾了周謹,又揚了自個兒的臉,挫了索超小團伙的銳氣,今後工作安排容易多了,最後,對兩人各有賞賜,又升他們做管軍提轄使。楊志總算是可以繼續做他的光宗耀祖之夢了,可不知底下已是暗流湧動。
“智取生辰綱”非常精彩:先是有領袖潛質的老大提出專案,然後是老謀深算的軍師開始策劃過程,接著是找一幫身懷絕技的弟兄,最後是精確組織實施。其間,準備工作做得非常充分,甚至包括如何將蒙汗藥放入第二個酒桶中,簡直是完美無缺!活該楊志倒黴,碰上這一幫強盜祖宗。他的準備工作不可謂不細,從走路時間的調整、生辰綱的偽裝、路上起居的嚴格管理都是煞費苦心。但老管家和士兵因老上司周謹的緣故極不配合,有牴觸情緒,終究中了吳用的蒙汗藥。
楊志吃的酒少,便醒得快,他爬將起來,兀自捉腳不住。看那14個人時,都口角流涎,動彈不得。楊志此時感到的是極度失敗,第一個念頭是自殺:“如今閃得俺有家難奔,有國難投,待走哪裡去?不如就這岡子上尋個死處!”撩衣踏步望著黃泥岡便往下跳。剛要跳,楊志又猛然醒悟,尋思道:“爹孃生下灑家,堂堂一表,凜凜一軀。自小學成十八般武藝在身,終不成只這般休了?比及今日尋個死處,不如日後等他拿得著時,卻再理會。”
這回要跑麻煩更大。他回身再看那14個人,東倒西歪,爛泥一般,便指著他們罵道:“都是你這廝們不聽我言語,因此做將出來,連累了灑家!”罵完便拿了朴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