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城牆之上。那雍容的氣象,那淡定的表情,每一個細節無不透著一股上位者獨有的氣勢。
這種氣勢從一個年輕人身上散發出來,尤其顯得詭異。燕滄瀾八面玲瓏,豈會不知道深淺?
當下點點頭:“好,兩兵交戰,不斬來使。既然你是天巧分舵周家的子弟,那就不是外人,你下來便是。”
倒是那常秋急了:“燕大人,跟他們羅嗦什麼?揮師殺進去便是,長驅直入,將叛賊拿下,再做計較。”
燕滄瀾面色一寒:“常舵主,你退下。”
這常秋與莊震南有交情,急著報仇。但燕滄瀾不是傻瓜,審時度勢,這事萬一有內情,他這一衝動,沒準要壞事!
再說,此行,他是統帥。常秋他們只是地煞級分舵的舵主,是副手。統帥沒有發話,他一個副手倒是先嚷上了,十分不守規矩。
周雲面對十萬大軍,要說心裡一點畏懼都沒有,那是假的。但一想到任蒼穹的身份,那點畏懼頓時又化為無盡的自豪感,自覺得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就算面對昔日神一般的天巧分舵舵主,也無非就是那麼回事。
天巧分舵舵主那又怎樣?終究只是世俗一個分舵而已,跟天閣十殿堂沒得比!
“燕舵主,借一步說話。”周雲想到這裡,底氣更加足了。雖然面對的是九轉金丹級別的強者,卻有一種莫名的底氣。
這種底氣,毫無疑問,就是來自供奉大人的身份。
如果是在天巧分舵,像周雲這種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燕滄瀾是斷然不可能和他有什麼交集的。
但在這種詭異的場合,燕滄瀾卻不敢怠慢。天巧分舵的周家,他自然之道。在天巧分舵,周家也算是一方豪強了。而且周家這次有子弟參加天閣的考核,他也是聽說過的。
難道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周雲?看上去雖然有些輕浮,但對方那種底氣十足的樣子,倒不像是作假。而周家前段時間,全部遷移到東荒大都,莫非就是因為此子飛黃騰達?
“莫非,這周家子,真的攀上了什麼高枝不成?”燕滄瀾心裡有些捉摸不定,因此不敢怠慢,笑著打馬上前,一擺手笑道,“請。”
九轉金丹的氣場,非同小可。那燕滄瀾只是稍微佈置了一個小小的隔音靈陣,便與外界隔絕起來。
笑道:“周雲是嗎?想來,你應當是周家族長周博通的孫輩?”
“舵主大人好眼力,呵呵。那正是我祖父大人。”
“嗯,說起來,我與你祖父也算有些交情。周雲,上面那位……卻是什麼人 ?'…87book'這地周分舵,到底怎麼回事……”
周雲也不回答,只是笑了笑,將任蒼穹的供奉令牌呈在燕滄瀾面前:“這是我家大人的身份令牌,燕舵主先過過目。”
有身份令牌?這卻是正中燕滄瀾下懷。他正愁搞不清楚對方的身份,處理這事比較棘手。
接過那令牌一看,直接看到百草堂的標誌。心裡一突,百草堂?燕滄瀾頓時覺得這事情只怕有些不對勁。
百草堂在天閣十殿堂那是超然的存在,就算是天刑堂這排名第一的殿堂,也不敢得罪百草堂的。
只是,百草堂一向不怎麼過問世俗之事,今日這天巧分舵上,怎會有百草堂的人物?
卻不知道,這年輕人是百草堂高階弟子,還是精英弟子?
即便是百草堂的一個弟子,燕滄瀾也不願意正面衝突。誰都知道,能混進百草堂都不是一般人。誰能保證這年輕人沒有大靠山。尤其是這年輕人年紀輕輕,氣度卻是如此不凡。
只是,這年頭才剛剛轉動,燕滄瀾忽然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盯著那令牌上面的標誌!
“什麼?”燕滄瀾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這……這令牌後面,竟然刻著“供奉”二字,而且還有供奉的獨有標誌!
百草堂供奉?燕滄瀾只覺得腦袋好像被針紮了一下,嗡嗡嗡直髮響。一瞬間他有一種風中凌亂的感覺。
他忍不住又抬頭看了看城牆上那年輕人,再看看手裡的身份令牌。燕滄瀾聯絡了好幾次,卻還是無法將上面那年輕人,和手上這身份令牌結合起來。
這是同一個人麼?
那麼年輕,看上去絕對不超過二十歲,竟然是百草堂供奉?燕滄瀾漸漸覺得手裡這令牌有些沉重,甚至有些燙手。
他知道,這次出兵,有點太孟浪,太冒失了!
有百草堂的供奉在這裡主持大局,居然被他們四大分舵貼上了叛賊的標籤,這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