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隱藏在城市當中的另一群人,也接到了上頭的命令,開始了有序的動作,兵甲交鳴聲不絕於耳,厚重的鋼製盔甲緊貼麻布做成的內衣,粗糙的皮質手套卻是出乎意料的堅固耐用,整裝待發計程車兵試了試手上的手感,粗空的鼻孔發出了令他滿意的哼聲,按捺多年的熱血終於開始沸騰,肉眼可見的白色霧氣在空氣當中慢慢升騰;軍用重弩連線著手上的脈門,每日不斷的擦洗讓這支有些年頭的兵器顯得容光煥發,士兵用手指拭了拭銳利的箭頭,佈滿老繭的手指在箭頭上發出金屬交鳴的刺耳聲。
短劍,因為常年的練習失去了銳利的鋒口,被打磨的有些暗灰色的劍刃上密密麻麻布滿了細小的缺口,士兵拍了拍陪伴多年的老友,熟練的將他插到了腰間的劍鞘當中,已經握得褪色的劍鞘發出了爽快的呻吟。
一個軍營計程車兵,大部分都是魔族的成員,額上千奇百怪的銳角將他們的殺意頂上了巔峰,粗魯而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個個史前的怪獸一般,猙獰的笑容當中滿含挑釁與嗜殺的臭味。
他們是邊境軍,守衛著魔國龐大的邊境,是眾多駐邊軍隊中的普通一員,平日裡,他們是打架生事的能手,就連同為一國之民的溼婆城民眾,都對他們頗有怨言,他們生性好鬥,行兇逞能,本地的地方知府對他們傷透了腦筋,卻又不得不虛與委蛇。
但同時,他們也是最為強悍的戰爭機器,無數次的邊境交鋒當中,他們戰無不勝,自大是刻在了他們骨子裡的狂傲,因為,將這些榮譽與狂傲帶給他們的,正是幽逑。
他們當中,大多數都是當年隨著幽逑剿滅叛軍的老人,他們和幽逑一起發過誓,生生死死,不離不棄,兄弟同心,榮辱與共,因此幽逑在某些方面來說,在溼婆城的影響力更甚於王知府一籌。
雖然同夜魔國之間的關係尚還算的上是友邦,雙方來往密切,但這群士兵卻從來沒有放鬆過警惕和訓練,日復一日的訓練讓他們雖是都保持著最佳的戰鬥狀態。
所以,當幽逑發動了久違的召集令的時候,這群嗜血的野獸也似乎從裡面聞到了一絲最為令他們欣喜的血腥味,不停抽動著鼻子,想要嗅出個究竟。而當三王爺仇千戰時隔多年在他們面前露面的時候,心中壓抑已久的殺戮慾望終於釋放了出來。
“大人,三王爺這次是來?”作為親兵的羅遠表情有些抽搐的問道,好似在心頭強忍著什麼一般,長年跟在幽逑的身邊,讓他養成了敏銳的“嗅覺”,作為親兵,時刻保護好將軍的安全,是他們的職責,所以,當看到仇千戰的那一刻,羅遠終於嗅到了熟悉的氣味。
那是血腥的味道。
幽逑坐在椅上沒有說話,微微下垂嘴角緊閉,一手託著手邊的茶盅,放到了嘴邊吹了一口氣,一股輕嫋的白煙緩緩升起,看似平和無比的氣氛當中,卻被那雙白煙遮掩住的雙眼中透露的煞氣破壞殆盡。
“下去通知那群兔崽子們,燕落歸巢,統統在正午之前給老夫回到校場。”
“果然!”羅遠心中狂喜,手指都開始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僅僅只是一句話,便讓他的腎上腺素迅速分泌,那張因長年在軍伍中活動而變得醜惡的嘴臉,也咧開嘴露出了一嘴森白的牙齒。
“屬下領命!!”壯碩的身軀砰然一跪,羅遠險些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向著幽逑行令過後,便快速消失在了廳堂之中,身上盔甲發出的聲響也逐漸消弭於無,唯留幽逑一人而已。
“仇千戰。”幽逑哼了一聲,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頓時一股威嚴的氣勢油然而生,“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你,不過也沒有關係了,無論來的是誰都一樣。”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忍耐至今,到現在,終於可以再次品嚐戰火的美味。”幽逑低聲嘶鳴,一對高額的黑角在黑暗當中散發出絲絲血的光跡,嗜殺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可一世霸道和兇殘。黑色的真氣浮空而起,緩如黑霧將整個屋子都籠罩在了一片昏暗的氣氛當中,黑霧所過,無一物殘留,整座廳堂瞬間被黑氣吞噬殆盡。
“既然有戰事到來,那這地方也只是留之無用。”黑霧當中,黑色的冑甲散發著冰冷無情的寒意,幽逑拔地而起,雙腳踏出死亡的痕跡,每一步都在地上踏出一片毀滅的空地,每一步都宛如山嶽般沉重無比,低沉的呼吸緩慢有序,赤紅的雙眼宛如血淚注目。
之前平板一般瘦小的軀體,似受到魔氣的翻騰影響,身型瞬間增大了一倍有餘,盤虯隆起的肌肉宛如有著自我的生命一般發出了低微的跳動聲,威嚴的怒目讓人望之生畏,右手一抖,黑色盤旋翻滾,逐漸凝結成了一柄純黑色的長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