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才走出這裡的那名皇室近衛軍士兵,此刻他那顆帶著血漬的頭顱竟端端正正地躺在籃子裡,驚訝與不解的神情還留在臨死時的面孔上,雖然突雷斯在這人離開後也有想過要殺人滅口,不讓自己一聽到有關米卡羅妮之事就失態的性格缺陷傳揚開去,可加爾竟比他更進一步,人一走他就跟出去把事給辦了。
“有沒有人看見你們動手?”完全無視突雷斯的驚訝,加爾和這個進來計程車兵開始了異常冷淡的對話。
“沒有,因為是屬下負責望風的,菲茨動的手。”
“很好,那菲茨呢?”
“按大人的吩咐,去再找一個現場的目擊者了。”
“……沒你的事了,出去吧,順便把這東西也帶走,處理方法和對屍體一樣。”
“遵命。”
帳篷的門再次被拉開又合上,被這一進一出帶進來的寒風,很快在屋內的溫暖氣溫下融化得一乾二淨,但籠罩在兩人心中的陰霾依然沒有散去,沉默了好半晌之後,還是加爾先開了口:“陛下會怪臣自把自為嗎?”
“不,朕哪有資格怪你,因為先出錯的是朕。”突雷斯淡淡地苦笑,“而且你的決定也並沒有錯,朕遲早也會下同一決心的。”
“……下次動手前,臣會先請示陛下的。”對加爾來說,這樣的回答就算是“對不起”同一等級的了,這點從小時到現在都沒改變過,突雷斯自然也很清楚,所以他臉上的不快也就此散去了少許。
但一想起剛才自己為什麼生氣,突雷斯又有點鬱悶了:“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女人應該和這次意外脫不了干係吧?因為她是個死心眼,只要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就會堅持到底,說不定她也跟米修拉德一樣,早就對朕有二心,突然拖後腿是理所當然……”
還沒等他說完,加爾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陛下,不要對還沒確定的事太快下結論,臣始終覺得這件事太不符合常理了。”
突雷斯當即反駁道:“什麼地方不合理?朕不是說,要把她個人方面的因素也考慮進去嗎?以她的性格來說,若是知道我們的這個計劃,突然橫插一腳也不奇怪啊!”
“如果是她做的就更奇怪了,穿什麼不好,非要穿她心腹衛隊士兵的制服作案,而且還是百分百的真品,這不是故意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找嗎?”加爾一針見血地命中了問題的核心,“雖然也不排除她故意這麼做,以排除自身嫌疑的可能,但把目標指向自己還是太顯眼,作為一個計劃風險性實在太大了。我們印象中的她,可不是這種願意冒風險做事的投機分子啊!”
“……這麼說,你認為半路截走莉妮亞公主的人,跟米卡羅妮一點關係都沒有嗎?”突雷斯勉強抑制住內心對這個名字的怒意,冷冷問道。
“這臣不好說,因為並不能排除她提供服裝協助的可能,而且她的衛隊中確實有人類衛兵。”加爾答道,“但剛才也說過,沒有確實證據不能定她的罪,在這種時局動盪的時刻,她那固若金湯的守備能力是相當有價值的,所以若有可能最好別將她撤職或調動,如果把她氣到米修拉德那一邊就更不合算了。”
突雷斯悶哼一聲,就算他因為以前的一些事極度討厭米卡羅妮,卻就象此刻不敢小看米修拉德一般,無法否認她的本領不好,若拿幾個不確定的罪名就調換她,只會給眼下的混亂局勢火上澆油,加爾所說的情況則是最糟糕的發展,即使他真想和米卡羅妮成為真正意義上生死相搏的敵人,也不願意在這時動手。
“那你說該怎麼辦?”突雷斯有點心煩意亂地嘆了一口氣,畢竟這一段時間聽到的大半是壞訊息,“總不能本末倒置,放著跑掉的莉妮亞不管,反而跑去卡蕾加茨納找米卡羅妮問罪吧?還有隻慢我們兩天腳程的米修拉德,以及不知搞什麼鬼的哈穆西爾,這麼多事怎麼都跑到一塊來了?”
聽到突雷斯這麼問,加爾隨之提出了一個可說是大膽到頂點的計劃,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突雷斯都被嚇了一大跳:“臣的意見是兵分兩路,陛下帶一萬親兵去卡蕾加茨納坐鎮,剩下的就交給臣全權負責,但這就要看陛下有沒有這個魄力了。”
“為什麼?你可知道,留在這裡就要和我軍的第一戰將米修拉德交戰,一旦失敗就會送命啊!”突雷斯怔了一怔才大吼起來,“朕好歹也在軍內歷練過近百年,你一個從未經歷戰陣的文弱書生跟朕搶什麼風頭呀?”
“臣知道,所以留在這裡的一定要是臣。”加爾淡淡一笑,突雷斯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他是再瞭解不過了,雖然他確實殘暴不仁,又好色又不學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