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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晨到中午,箭矢始終如蝗群籠罩在渾水灘十一師團築就的土城上,雖然烏烈爾的烏拉爾部落聯盟騎兵已經把十一師團的土城圍得如鐵捅一般,但是持續了整整一上午的攻勢卻收效甚微,僅僅填平了最外層的城壕,還有二道城壕阻擋,還沒開始正式的攻城。
此時的烏烈爾也不禁有些後悔自已太輕敵了,沒想到區區幾千名漢拓威人作戰竟是出乎意料的頑強。讓烏烈爾感到失算的是自己為了提高行軍速度,帶來的全是作戰的騎兵,連一個僕兵也沒有,輜重、攻城器械全留在了中軍。漢拓威人的土城雖然低矮簡陋,但限於沒有攻城器械,沒有擅於土工的僕兵,己方几萬人攻了一個上午竟毫無進展。
雖然元首的主力一到,到時要什麼有什麼,這樣的土城根本不在話下。可自己這麼多兵力,又早早地把牛皮吹下了,圍攻了一天最終還要靠主力的幫助才能攻破城池,同僚們說起來這臉皮往哪兒放呀!
烏烈爾站在離城壕不遠的河灘上,在傳令官與親兵的簇擁下,焦灼地觀看著戰局,己方那些放棄戰馬的騎兵一手舉著盾牌、一手拖著一袋袋泥土填入城壕。
對面城牆上的官兵們潑水一般向外發射弩箭,而己方拖土計程車兵用來掩護身體的卻是騎兵用的只能護住上半身的三角尖盾,而不是步兵能遮住全身的長方形重木盾。雖然己方也有騎射手在不斷向城上還擊,可漢拓威人有城跺的保護,所受的傷亡要比沒有任何工事掩護、完全暴露在敵軍面前的己方士兵輕微多了。
“這樣下去不行,為了一條壕溝,填進去的人太多了。”烏烈爾看著前方時不時慘呼著中箭倒下計程車兵道:“讓他們先停下來吧,咱們得另想法子才行。”
號角手吹動撤退號角,填壕隊伍灰溜溜地撤下來了,一個個臉上寫滿了疲憊與沮喪。對面城牆上爆發出一片歡騰,漢拓威官兵跳著叫著,吹著口哨,搖動軍旗,揮動武器,大聲嘲笑騰赫烈軍的膽怯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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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鳳翼站在歡呼的人群中,面無表情地望著城跺外黑壓壓的敵軍軍陣。
勃雷從後面拍著他的肩頭笑道:“看到了吧,騰赫烈人不過如此。別不痛快了,何必呢?那老頭可是把你當兒子一樣,實在沒必要為一點小事鬧僵了。你去向他認個錯吧,只要你露個意思出來,他就會馬上原諒你的。”
張鳳翼拂開勃雷的手,沒好氣地道:“陪罪認錯算什麼?我是那種賭氣的人嗎?讓我不甘心的是,咱們七千官兵將要毫無價值地葬送在這裡。”
說到這兒,張鳳翼揮手一指城外黑壓壓人頭攢動的敵陣道:“騰赫烈人可是連薩瓦要塞都攻下來了,現在吃點虧不過是因為步兵與攻城器械還沒趕到罷了,你不會以為能一直這樣得意下去吧!”
勃雷不吭聲了。
張鳳翼轉頭凝視著他,唇角一繃道:“勃雷,死守下去的結局你是清楚的,對此你怎麼想?準備毫無價值的死在這裡嗎?”
勃雷沉默片刻,猶疑地道:“如果能一直活著自然是好,不過身為帝國軍人,只要形勢需要,我會選擇用獻出生命捍衛榮譽的。”
張鳳翼撇嘴輕哼了一聲,“不怕死是好事,不過死在這裡對整個戰局毫無助益,參軍司早已把咱們忽略不計了。”
這時,一個守城計程車兵叫道:“千夫長大人,宮策大人在城牆下叫您。”
張鳳翼走到另一面城牆往下看,只見宮策正在城下向他招手,他衝宮策點了點頭,轉頭對勃雷道:“跟我來吧!”
“有什麼事?我的千人隊正在當值,我走了敵軍上來了怎麼辦。”勃雷納悶地問道。張鳳翼沒有解釋,看了他一眼道:“幾句話而已,馬上就完,不會誤事的。”
勃雷看了看張鳳翼的臉色,終於沒說什麼,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城牆。
兩人來到一間小帳,一撩帳簾,只見帳內已擠滿了人,有斐迪南、龐克、岡瑟、韋倫四個千夫長,還有斡烈的侍衛隊長索普、軍法官恩裡克、軍需總管宮策,加上張鳳翼與勃雷,中層軍官幾乎全齊了。
龐克、岡瑟、韋倫幾個人一見張鳳翼就埋怨,“鳳翼,什麼事把我們從城牆上叫下來,敵軍萬一攻上來,城牆上沒人鎮著豈不亂套了。”
張鳳翼看著眾人面無表情地道:“早攻晚攻都會攻下來的,早些晚些又有什麼關係?”除了宮策,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怔怔地看著張鳳翼。
張鳳翼環視了一眼諸人,深吸一口氣道:“好吧,現在十一師團已到了生死關頭,土城內的七千官兵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