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沉吟片刻道:“只要不出漏洞,就不妨試試!”
卡西烏斯唇上兩撇小鬍子翹起道:“大人只管放心,屬下擔保這回絕出不了岔子。大人不妨想想,親王平素最忌憚什麼人?卑職也好有個參考的依據。”
夏洛特想了想道:“親王殿下最忌憚的人莫過於元老院仲裁委員會首席長老兼樞密院首輔大臣尤利烏斯·弗龍蒂努斯大人了吧!皇帝陛下對弗龍蒂努斯大人信重無比,委任他總攬朝政,大人是儲君迪斯丁的外祖父,無論是比門第、權勢,還是聖譽都壓親王殿下一頭。親王殿下如果想使他的外甥安德烈王子繼承皇位,最大、最硬、最難搬動的攔路石,就是弗龍蒂努斯大人了。”
卡西烏斯皺著眉頭沉吟片刻,緩聲道:“要把張鳳翼與弗龍蒂努斯大人扯上關係恐怕很難,首輔大臣的名聲太赫了,他的親信班底親王殿下可能早調查過多少遍了,強要扯上關係恐怕很容易露餡。”
夏洛特仰頭想了想又道:“再有就是二軍團的軍團長安東尼·明格拉大將了,他是儲君安插在軍界的頭號心腹,他的近衛軍第二軍團簡直就是儲君的親衛隊,抵禦騰赫烈入侵這麼重大的戰事,連咱們一軍團都拉到袤遠了,可儲君卻私心自用地把二軍團留在了帝都。我可以想見萬一皇位之爭發生了變故,頭一個跟親王殿下刀兵相見的就是明格拉大將了。”
卡西烏斯手撫下巴想了半晌,還是搖搖頭道:“這個也很難說通,明格拉大將要想在袤遠軍中安插耳目應該找更關鍵的位置,不算我們一軍團,十軍團、五十六軍團都是更好的選擇,即使在四軍團中,十一師團也是屬於墊底的部隊,完全沒必要把自己的親信放在那種地方。”
夏洛特有些惱了,以袖拂案不耐煩地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不知你到底想要什麼!親王殿下位高權重,尊貴無比,是帝國最有勢力的人,朝野勳貴想巴結還巴結不上,哪可能有多少對頭嘛!”
卡西烏斯趕忙陪笑道:“大人別心急,栽贓這種事雖說是無中生有,可也要讓人無從查證才行,即便做不到毫無破綻,也要讓想探究真相的人大費周章,短期內得不到結果才行。若是親王殿下派一個信使在帝都隨便一問,一切就能水落石出。那搞不倒張鳳翼不說,大人豈不是也將陷入尷尬境地嗎?”
夏洛特只好耐著性子再想,想了又想也沒想出適當的人選,最後終於洩氣道:“實在是沒有了,有膽子跟親王殿下作對的人,能活在世上的恐怕不多了吧!”
一句話突然提醒了卡西烏斯,他一拍大腿陰陰地笑道:“死人也行呀!物故人非,就是有漏網之魚,不是遠走他鄉,就是隱姓埋名,查證起來困難重重。只要知道了張鳳翼是仇人的後代,親王殿下一定不會容許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興風作浪。”
夏洛特絲毫沒有被卡西烏斯鼓起興頭,相反猶猶豫豫,十分不情願地道:“要說能令親王殿下忌憚的人,活著的是沒有了,死了的倒有一位,就是迦羅遠征軍的參軍司首席參軍、原四軍團軍團長沈振鐸。他是帝國有名的智將,在遠征烏斯藏與迦羅的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他當年的威望曾令親王殿下夜不能寐、寢食難安。關於他的死至今仍是個懸案,不過從當時帝都的形勢來看,明眼人都認為親王殿下是脫不開干係的。”
卡西烏斯馬上接道:“那咱們就說張鳳翼是沈振鐸的後代,他潛入四軍團是為了召集舊部,欲圖為父報仇如何?”
夏洛特一怔,遲疑地道:“張鳳翼是沈振鐸的後代?你這麼說有什麼憑據?沈振鐸只有一個兒子,據說已經在匪幫的夜襲中與他父親一起被殺了。”
卡西烏斯哂笑道:“只要大人想,找些憑據還不容易?光是沈振鐸與張鳳翼都是軒轅人這一點,就夠咱們大做文章了。”
夏洛特面色淡漠地道:“還有嗎?”
“當然有了!讓我想想!”卡西烏斯說著仰頭望著帳頂,想了想道:“張鳳翼出身名門世家,這正好解釋了他在斌道門下求學的經歷,以宗毅臣大師的地位與聲望,是什麼人都能位列門牆的嗎?不但如此,斡烈與迪恩幾個老傢伙都曾長期在沈振鐸手下效力,正是沈振鐸的死硬餘黨,帝國軍那麼多部隊張鳳翼沒參加,卻偏偏擠入十一師團,可不是十分奇巧嗎?”
卡西烏斯越想越對棒,越想越得意,覺得自己實在太高明瞭。他興奮地搓著手掌笑道:“哈哈……這麼一想連我都覺得這些事是有預謀的了,咱們只要把這些話向親王殿下一說,不愁親王殿下不起疑心。只要讓親王殿下防備上了,那個僕兵的路也就算走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