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你們還要靠張鳳翼救命吶!”龐克打斷了兩個人的嘮叨。
兩個人撇了撇嘴,沒再吱聲。
一路沉默不語的張鳳翼歉意地向大家笑笑,說:“你們別擔心,軍法處沒什麼好怕的,我保證大夥不會吃虧,你們看這個。”說著變戲法般地掏出了三瓶上等朗姆酒和一大包還透著熱氣的燒臘。
三人都驚奇地“噫”了一聲。
多特伸手就搶,口中道:“好小子,算你上路,今兒個先原諒你了,快開啟讓我嘗一口。”
阿爾文也不甘落後,掰著張鳳翼手腕道:“這次就算了,以後管好你的烏鴉嘴。”
龐克氣道:“張鳳翼,你有這順手牽羊的本事,幹嘛還害得我花了三個月的軍餉。”
張鳳翼躲閃著兩人的爭奪道:“別搶別搶,這不是給你們留的,這是給軍法處的老兄上貢的。”
兩人頓時停止了爭奪,多特愣道:“不是給我們的謝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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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說錯,是師團長斡烈將軍讓你們來這兒報到的嗎?”那軍法處值日軍官像一隻蹲踞在辦公桌後的牛頭狗,黑胖的大臉呈上窄下寬的梯形,滿臉青滲滲的鬍渣,一雙充滿血絲的牛眼射出森森寒光。
“正是,是斡烈將軍讓我們到軍法處報到聽候處置的。”張鳳翼重複道。
多特和阿爾文在那“牛頭狗”擇人而噬的氣勢面前早已抖成篩糠,連龐克也含糊了,大高個變成了羅鍋兒,平白矮了兩尺,結結巴巴、張口結舌說不成話,沒有辦法,只有張鳳翼出頭回話。
“哈哈哈……”“牛頭狗”一陣狂笑,向兩邊排站著的四五個馬弁道:“聽見了嗎?這可是得罪了將軍大人的人,待會兒該怎麼辦,大家知道了嗎?”
“明白了,長官!”幾個馬弁齊聲唱諾,握緊了手中的軍棍。
張鳳翼陪著笑湊上前開口道:“將軍大人……”
“恩裡克少校!叫我恩裡克少校。”“牛頭狗”板著臉糾正道。
“沒關係的,您不久就會成為將軍的,我不過是早喊了些時日罷了。在戰爭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我相信我的直覺。”
龐克突然發現張鳳翼的笑容很奸猾,彷佛變了個人。
“拍馬屁也沒有用,拍馬屁也救不了你,誰讓你們得罪的是斡烈將軍。”雖然還很硬,不過口氣裡已沒有了迫不及待的快感。
“將軍大人明鑑,小的們怎敢得罪斡烈將軍,只是將軍適逢其會地發現我們私自出營罷了。將軍大人,這是一些斡烈大人還沒發現的‘證物’,現在主動呈交給您,請您體察小的們一片悔過之心。”張鳳翼適時地將美酒和透著香味的燒臘獻上。
恩裡克少校面無表情地盯著桌上的酒菜,心裡權衡著。這些是這個小城所能買到的最上等的酒與食物了,價值已可抵這幾個小兵一月的餉錢。以這幾個小兵的能力而言,已經稱得上是孝心到了。
時間停滯幾秒後,隨著恩裡克少校面部肌肉的放鬆,屋子裡屠宰場般的氣氛緩和下來。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規矩就是規矩,該挨的一棍也不能少。”恩裡克少校故作嚴厲地說。
“是、是,將軍大人,軍法如山,屬下只求大人體念小的們一片悔罪之心,不敢請求減輕懲罰。”張鳳翼乖巧地接道。
“嗯,”恩裡克少校很滿意張鳳翼的態度,“等著吧,看斡烈將軍如何吩咐。”
正說著,外面哨兵高喊:“立正──敬禮!”
滿屋人一齊立正,恩裡克少校慌亂地把一桌“證物”收進抽屜,斡烈將軍大步走進軍法處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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斡烈是帝國軍中資歷最老的宿將之一,雖已年近花甲,長年的軍旅生涯使得他背脊挺直、步履矯健,身上沒有一絲贅肉。此刻他坐在恩裡克方才坐的座位上,矍鑠的臉上一雙深湛的眸子盯著幾個小兵,一種無形的威壓使得周圍站著的人喘不過氣來。
斡烈冷森森地注視著張鳳翼,良久才道:“你叫張鳳翼是吧?哼!突進到騰格里斯山脈在厄克利爾山峽建立衛城,年輕人,口氣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膽量和武藝有沒有口氣的一半大。”
聽到此話,張鳳翼彷佛換了個人,突然挺直了脊樑,不卑不亢地回視著斡烈將軍,果敢地道:“師團長大人,屬下不敢誇口屬下的膽量與武藝,但屬下有以身報國之決心,願意站在軍團佇列的最前鋒。”
他頎長的身軀筆挺的站立著,渾身充滿著勁與力。他緊抿著嘴唇,臉上的疤痕扭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