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突圍都被擋了回來,衝了幾次都無法突出包圍。
梅亞迪絲身邊的隊友越來越少,前後左右都是攻來的戰斧、釘錘,只能不斷的格擋,根本沒有機會反擊,彎刀的刀鋒已被敵人的重乓器砸得成鋸齒狀。
也不知格擋了多少下,梅亞迪絲感到手中的彎刀越來越重,握刀的右臂知覺在漸漸地消失,已不再感到痠痛乏力……
“啊——”一聲慘叫,身側又一名同伴被敵人刺倒在馬下。
這時包圍圈外圍有人高聲喊道:“喂,這可是群娘兒們,你們千萬別下狠手,留下來大夥找找樂子!”
周圍爆發起一片猥褻的笑聲,有人叫道:“操!還用你操心,這夥妞兒可是我們最先圍上的,叫也沒你的份兒。”
珀蘭的騎隊已如楔子般插了進來,隨著滾滾蹄聲,喊殺聲響起,兩軍交鋒線上爆起兵器相斫的脆響,騰赫烈的迎擊佇列被成功的攔腰切斷。
騰赫烈一方此時已無法再集結隊伍,只有各自為戰的混戰起來,夜色中有人喊道:“小心敵人的弩箭,都把火把丟掉,和她們混戰。”
戰場上瞬間變得一片漆黑,這樣珀蘭她們也無法再用弩機射殺敵人,甚至保持不了攻擊佇列,夜幕中誰也分不清敵我,只有聽到馬蹄交錯聲、戰馬的嘶鳴聲、兵器相擊的鏗鏘聲、喊殺聲、傷者的慘呼聲,暗夜裡種種聲響交織成一片……敵我兩方陷入了徹底的混戰。
“師團長,師團長,你在哪裡——”
透過各種噪亂的聲音,梅亞迪絲可以清晰地聽到珀蘭焦急的呼喊,目之所及都是面目猙獰的騰赫烈人,無數的長短兵刃向自己砍來,她坐在馬鞍上的嬌軀搖晃著,努力使自己不墜落馬下,汗水模糊了雙眼,雖然手臂還在本能地揮刀格架著,身心卻已疲累的直想一覺睡去。
“嚓”的一聲,一柄長戈的戈頭將左臂的鋼盾掛住,梅亞迪絲左臂用力掙脫,持戈的敵人戈頭的猛拉,梅亞迪絲身子一栽,差點跌下馬來,皮帶斷裂,鋼盾脫手飛出,右側頓時失去了防護,幾柄長矛乘機而入,直搠至梅亞迪絲眼前……
“喂!兄弟們輕著點,這小娘兒們已經不行了,大家捉活的!”還是剛才在外圈那人喊道。
“已經不可能與珀蘭會合了,若不是這些騰赫烈軍想要活捉我,恐怕我早已同其他姐妹一同戰死。我死不足惜,卻不能受辱於敵人!”想到這裡,她放棄了格架,手腕翻轉,刀尖內收,彎刀刀刃向內,橫架向自己白皙修長的頸部,美目輕輕合上……
“唉呀!他媽的,擠什麼擠,你小子找死嗎?”
耳旁敵人雜亂囂叫彷彿都已與自己無關,她用力將刀刃向內推去,驀地風聲陡起,一隻手掌攥住了她握刀的手腕,那手掌如鐵箍一般,她掙了幾掙,胳膊竟動不了分毫。
梅亞迪絲大驚,睜眼看去,只見一個高大的男子縱馬緊貼著她,右手抓著她的手,黑夜裡看不清來人面目,只見披著的是騰赫烈軍的斗篷。那男子衝著她哈哈大笑,好像得意非凡,從笑聲判斷正是剛才叫著要活捉她的騰赫烈軍。
梅亞迪絲揮刀欲砍,可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手腕,正在驚慌之中,突然又一隻手掌扣住了她戰帶的後腰部分,那人單臂用力,口中輕笑道:“過來吧!”
梅亞迪絲驚呼一聲,彎刀脫手而飛,已被那人攔腰拉入懷中。
周圍的騰赫烈軍怪笑道:“小子,你倒手快,行了,快把她交過來,到時算你一份!”
梅亞迪絲銀牙緊咬,也不作聲,身子一蜷,探手從馬靴裡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刀刃向上反腕斜撩。
那人正揚首得意的狂笑,戲謔地說道:“師團長,這回你可拿什麼謝我?”
還沒笑完,只感到脅下一涼,氣血破壁般外洩,手臂登時軟了下來,他大驚道:“師團長,是我呀!你沒聽出來嗎?”
梅亞迪絲第一刀只在那人脅下劃了兩掌寬的口子,正想再刺第二刀,聽這人如此說猛然怔住了,抬眼仔細辨認,夜色中那神采熠熠的雙眼、那臉頰上熟悉的刀痕,竟然是張鳳翼,她腦中“嗡”的一聲差點暈了過去,淚水奪眶而出,心中悔恨得不知說什麼好。
兩人目光一對視,張鳳翼原本詫異的眼眸立刻變得柔和了,他滿不在乎地笑道:“沒想到師團長靴子裡也藏有匕首,真是得意不可忘形啊,下回抓俘虜可要小心了。”
梅亞迪絲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淌,她慌亂地用手去堵那傷口,兩手掌心染滿了溫熱黏稠的血液,鮮血卻還是噴湧而出,她失聲哭泣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