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尖的刀尖突然一縮一吐,當下只覺腹下一涼,低頭一看,長刀已貫腹而入……
張鳳翼恨意未消,刀尖在那人腹中微微一豁,那敵兵的肚子頓時開了個尺長的口子,然後刀尖上挑,將整個屍體高揚過頂,紅的白的腸子臟腑拉出老長,轉刀頭示威般地甩向周圍的敵軍。周圍敵軍紛紛驚叫著閃避,面對如此煞神,無人膽敢上前阻攔。
張鳳翼一刀挑斷小顰身上的繩索,將她拉上馬坐在自己身前。
小顰一把抱住張鳳翼哭得涕淚滂沱,“大哥,小顰險些再也見不到你了。”
張鳳翼單手持刀,另一隻胳膊撫著小顰顫抖的肩頭道:“妹子,別怕,有你大哥在,誰也欺負不了你。”說著掉轉馬頭,擁著她向回馳去。
周圍敵軍用刀矛指著張鳳翼叫喊,並無一人敢上前追擊,幾個騰赫烈騎兵掣出角弓向張鳳翼射了幾箭,張鳳翼頭也不回,揮刀磕飛羽箭,放馬揚長而去。
張鳳翼衝出敵軍重圍回到了漢拓威佇列之中,把小顰放到一匹空馬上,從地上揀了刀盾遞給小顰。
小顰緊緊抓著張鳳翼的衣服不願鬆開,滿面淚水地哭泣道:“大哥,可要小顰怎麼謝你才好。”
張鳳翼撫著她的背部笑道:“妹子,若真的認我這個大哥,就不要提什麼謝字,哪有妹妹需要向哥哥道謝的。”
小顰哭得越發厲害,張鳳翼柔聲勸道:“小顰,堅強些,別忘了你可是銀鬼面衛隊的成員啊,哪有受了些小挫折就喪失鬥志的。”
他這麼一說小顰才稍稍止住哭聲,振作起來。
張鳳翼看她恢復了過來,便重新提起雉刀道:“好了,小顰,你緊跟著大部隊走,只要別掉隊一定不會有事的,大哥我繼續作戰去了。”
小顰眼睛依依不捨凝視著他道:“大哥,你作戰一定要小心啊!敵軍勢眾,千萬別逞強。”
張鳳翼策馬縱出,轉頭眨眼笑道:“還對大哥沒信心嗎?”
小顰聞言破涕為笑。
敵軍的人牆已越來越稀薄,抵抗越來越無力,直到有一刻珀蘭的標槍脫手擲出,十幾步外的騰赫烈騎兵仰身落馬,倒下的敵軍身後不再是更多的敵騎,而是綠茵般的草地與蔚藍的天空。
珀蘭轉頭對梅亞迪絲興奮地叫道:“師團長,咱們衝出來了,敵軍再也奈何不了我們了。”
不光是珀蘭,周圍所有的將士齊聲發出震天的歡呼,大家無不加快馬速向前衝去,彷彿窒息水中的人渴望將頭伸出水面呼吸一般。每一個人都爭著享受衝出重圍的歡暢。剩餘的敵軍土崩瓦解,殘兵敗將們拼命讓開中間,向兩邊逃散,走不及的零散敵軍瞬即被淹沒在戰馬的洪流中……
前路暢通了,後面的壓力頓時大減,混戰又變成了追擊對射,只要沒有落馬,每一個人都有信心能夠擺脫敵軍。
※※※※
張鳳翼救回小顰後,又一次衝入了敵群尋找蘇婷。由於前方變成了追擊戰,騰赫烈軍的頭尾距離被拉得很長,人馬之間的密度鬆了許多,行動起來方便多了。張鳳翼此時渾身是血,早已辨不清面目,又穿著騰赫烈皮袍,許多敵軍誤以為他是受傷後撤下來的自己人呢!連遇到的一隊騰赫烈軍督戰隊也未究問他為什麼臨戰後撤。
張鳳翼心裡明白敵軍也追亂套了,表面上都一樣的打扮,其實各有部屬,誰也不認識誰。
他正樂得利用這個誤打誤撞的機會,悶聲不吭的在敵軍中穿來走去。
沿路滿眼都是傷兵,騰赫烈傷兵們捂著傷口坐在草地裡呼痛,漢拓威的傷兵只有眼睜睜地等著清理戰場的敵軍將自己刺死。受傷的戰馬在草叢中掙扎嘶鳴,用溼潤的眼睛乞求地看著路過的人類同伴。
一路上,張鳳翼還時不時看到有零星的漢拓威戰士在拼死抵抗,這些都是不幸掉隊的戰士,被數倍於己的騰赫烈騎兵圍攻,都是抱著殺死一個賺一個的心情做著最後的戰鬥。
張鳳翼因有任務在身不敢冒然暴露自己,極力剋制著自己出手相助的衝動。
走了許久,幾乎已快到與蘇婷分手的地方了,還是不見蘇婷的蹤影,張鳳翼的心漸漸沉了下去,越來越擔心蘇婷已經凶多吉少,搜尋時已不自覺地開始辨認躺倒在草叢中的屍體。
正在這時,幾個策馬路過的騰赫烈騎兵興奮地交談道:“抓到了嗎?”
“還沒有,不過比抓到更精彩,咱們快去,去晚了就沒熱鬧好看了。”
“比抓到更精彩是什麼意思?那女的折了我們那麼多弟兄,為什麼不殺了她為死去的兄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