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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開來。

“鏡子?”這名行乞者吐出這句話,然後就沒再說什麼了,因為他愣愣地看著自己映在銀色表面的影像。

無名氏感覺到有東西在入侵。他試著想逃開,但卻沒辦法,被奇怪的魔法緊緊抓住。除了自己的影像之外,他什麼也看不見,那影像周圍都是黑暗,彷彿他被運送到其他地方去,一個黑暗、不是現實世界的地方。無名氏拼命地試圖望向四周,想看清楚它們,找到些許熟悉感。

但他只看到自己。

他聽見一個擊掌的聲音,然後他就開始移動,或者該說他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雖然他曉得自己的身體甚至連晃都沒晃。一陣短暫而尖銳的痛苦傳來,他的精神開始離開肉體,並無助地朝等待著他的孱弱軀體飄去。

痛苦再度來臨。

無名氏眨眨眼,努力跟低垂的眼皮奮戰。他再度看見自己身為行乞者的影像,手上戴著一黑一白的手套。他的困惑只持續了一會兒,然後就明白,他所看見的已經不是一個倒影,而是自己真正的身體。

“你把我怎麼了?”這名行乞者叫道,手伸向如今佔有他身體的陌生人。但每個動作都艱困無比,他的手臂無力到根本表達不出他的憤怒。

鬼魂一彈手指,然後黑白手套就消失了,變成他新身體的無指手套,手指頭半露在外。他幾乎是心不在焉地,就把瘦弱的對手推開。那副孱弱無比的身軀對鬼魂來說,真是太有用了,它既溫和又不具威脅性,連一個年輕男孩也可以輕易擊敗它。他幾乎是認命地一聳肩,走向那極度沮喪又困惑的傢伙,用骯髒的雙手握住細細的脖子。

無名氏拼命反抗,將鬼魂的身體使用到極限,但他的手臂毫無力氣,毫無力量讓巨大對手的雙手鬆開半分。很快地他就停止反抗,而鬼魂瞭解到,這名行乞者是為了他將被迫遺留在身後的親人們感到哀傷。

邪惡的男子帶著興味思考這個轉變,他覺得這很奇怪,甚至好笑,因為一個像這種麻瘋病乞丐一樣的骯髒鬼,還會對自己生命的結束感到悲傷。

然而,鬼魂心裡沒有半點慈悲在。他已經殺死過這具身體大約上百次,也殺死過上一個身體差不多次數,再前一個身體也一樣。

了無生氣的身軀往下掉,撞擊到地面。鬼魂立刻將魔法器具召喚回來,叫出它的魔力,看著行乞者的靈魂離開那具被殺死的身體。鬼魂迅速將精緻的黑手套脫下,將它放置在如今無人佔據的軀體上。他閉上眼睛,承受來襲的痛苦,因為單單接觸到這具身體,就已將他自己一部分的靈魂傳回去一點。

這麼做是必要的,理由有二。第一,這具身軀會自行痊癒——鬼魂將一個力量強大的魔法器具藏在它所穿的一隻靴子裡,以達到此效果——若這具身軀一直無人佔據,那名行乞男子的靈魂可能再度回來。第二,若鬼魂讓這具身軀死去,如果他讓藏在靴子裡的魔法器具自行叫來一個靈魂,魔法器具的再生力量就會耗費到軀體的能量。只要考慮到鬼魂已經用這具身體做過多少次轉換,這魔法器具早就應該已經將這副軀體榨乾了。

但這些情況都不會發生。鬼魂知道怎麼合併使用這些魔法器具,因為器虜伏,也就是這組由手套跟鏡子所組合成的魔法器具,早就已經告訴他該怎麼做了,而他已經花了三輩子的時間來精練這個技巧。

鬼魂望向空曠道路的兩側,然後將那具瘦小的軀體拖離道路,放到矮樹叢的掩護之下。他感覺得到這具新佔據的身軀當中的病痛。這是種不舒服的感覺,但鬼魂相信他不會在這具軀殼裡久待——只會到他親眼見到凱德立的時候。

他跳回道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心裡一面猜想,要等到凱德立再度回到這條路上,他還有多長的時間要打發。

等佔據行乞者身軀的賊離開之後,無名氏的靈魂站在這具瘦小的軀體旁邊,既困惑又無助。如果此刻,已經擁有新的透視能力的凱德立正在凝視這個靈魂的話,就會看到珍妮內、託比跟米勒妮雅的影像朝四面八方飛散,就像無名氏終究不敢抱持的希望一樣,消褪了。

第七章 迷宮

凱德立試探性地接近有一面相當陡峭的圓形小丘,以及貝利薩瑞所住的塔,心裡想著,即使是這名知識豐富的魔法師,也無法理解多少發生在他身上的怪事。實際上,凱德立甚至根本不知道這名魔法師是否會見他。他的確曾為貝利薩瑞寫過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但他們還稱不上是朋友。而且,凱德立也不確定貝利薩瑞是否在家。

當這名年輕學者看到近七十度陡坡上的景緻,從不起眼的草皮變成排列規則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