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我們吧，雅克。」菲琳娜說道，唇邊掛著微笑，既沒有羞澀侷促，更不見忸怩作態。

「大腦殼這傢伙，動作這麼快！」巨大的喜悅衝上胸膛，雅克一時說不出話來，僅是喃喃自語道；「怎麼不早說？我還沒送禮！」

「來得及，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事實上，你也是見證者。」陡然，昆特低沉的聲音傳來。

雅克回過頭來，看到好友端著兩杯紅酒站在自己身後，一臉的幸福，「我倆剛剛決定，共度此生。」

雅克說不出的高興，但又滿臉窘迫與尷尬，這樣一個對他們來說有著特殊意義的時刻，卻因他的意外出現而遭到打擾。

「小螞蟻，既然你出現在這個時刻，那就是命運指定的見證者。」昆特不容分說地將一杯紅酒塞進雅克手中，旋即回過頭去，拉過一直微笑的菲琳娜，兩人共同端起紅酒。

雅克悄然退開幾步，由衷欣喜地看著這兩個身影，看著這兩道挨在一起的身影──這個世界，其實還是美好的！

☆、第十章 風雲際會

紅衣主教遇刺，震動了整個赤稻城。

整座城市都陷入了驚惶。這裡已有二十多年沒發生過教會人物遇刺案了，但稍微上點歲數的人，都還記得教會的殘酷手段。

即使沒有全城搜查、沒有街頭盤問，但濃郁的陰影沉甸甸地壓在人們心頭，恐怖氣息瀰漫著個角落。

紅衣主教的死訊一傳開，整個城市便立刻安靜了下來，人們悄悄交換的眼神都在猜測，這回又有多少無辜者將要遭殃？會不會落到你我頭上？

沒人敢公開談論教會的行動，但小道訊息迅速傳開：某某組織首腦落網；某某家族可能被牽連；某某人被全家帶走一去不返……

血紅的落日即將沉沒到城牆背後，潮溼的霧氣慢慢從地上升起，天地間蒙上了一層灰色薄紗。

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許多，雅克昂然走在寂靜的街道上，有伊德麗爾在身邊，他才不怕晨曦神棍。

「大仇得報，固然可喜，但你定要小心！」伊德麗爾的精神波動，正在循循善誘：「你的行事風格，越來越像鏡魅。」

雅克嘴角一撇，暗自嘀咕道：「這個世界的法則，便是『以牙還牙』。」

「用仇恨去報復仇恨，只會在仇恨深淵中沉淪。」伊德麗爾搖頭輕嘆，「這種血仇也就罷了，一般的仇恨你不可執著。要讓心靈廣闊些，要學會寬恕。」

「放心好啦！我這人，沒幾個仇人的……」雅克嘿嘿笑著，心裡暗自嘀咕，只不過那個盧斯侯爵，還是必須殺的……

伊德麗爾暗自搖頭，隨著雅克走入霜王奠下的宮殿。

「好姐姐！妳居然這麼快就趕來了！」茉伊拉親自迎了出來，給伊德麗爾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嗚──我真是太感動了！」

美目微彎，伊德麗爾的回答帶著輕淺的笑意，「既然是『他』的弟子，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吧？」

茉伊拉笑著將伊德麗爾迎入密室。

「你也一起來吧。」伊德麗爾回頭招呼雅克。雅克一時愕然，見茉伊拉沒有反對的意思，只好跟著她們進了密室。

「妳沒找錯地方。克雷文多次去過，不會指錯路的。」伊德麗爾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這麼說來，雅克看到的……」茉伊拉神色一喜，甜甜笑著，伊德麗爾點了點頭，

「十之八九，是你老師啟動的虛影。能啟用聖蛇幻象的人不多，你老師恰好是其中之一。」

「老師？老師在下邊？」不覺渾身一顫，茉伊拉整個人狂喜地跳起來，隨即又沮喪地垂下頭，「不會的，老師不會動用什麼幻象的！他那麼要強的人，絕不會這麼做……再說，當時我就在上頭，他早該發現我了。」

「只怕……當時他正在休眠。他傷勢實在太重，偏又在萊爾強行出頭，只怕是不得不動用幻象了。」伊德麗爾憂鬱地嘆道：「他不是不想見妳，而是沒有餘力查探地面情況了。」

茉伊拉一勁地搖頭，「不會的！老師絕不會被人傷到這個地步！他明明答應過我，要親手將『虛空』聖印交給我的！」

☆、第十章 風雲際會（2）

「你多久沒見過他了？」伊德麗爾問道。

「七年，自從七年前老師帶我見識萊爾聖地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他老人家。」茉伊拉長嘆，「老師說，一定要等我憑自己的力量重返萊爾聖地之後，才可能教導我輪迴之道，可是……」

伊德麗爾神色微黯，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