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怖的武器，最強大的強者，並非獨立存在，而是一個體系的產物，一個文明的縮影。”雷茲這麼對格藍迪說，然後指著一門野戰炮，“這是一門野戰炮，口徑6。8寸，但就文明和生產而言，它不僅僅是一門兵器。它的材質，什麼合金做材料，用什麼工藝鑄造，又怎麼冷熱處理，這些都是技術；它的零部件，它的炮膛，它的彈倉，它的螺栓，它的軸承，這些不是生來就有的，需要一步步製造，這些也都是技術；它的炮彈，破片彈、燃燒彈，彈頭和彈殼的工藝材質，炸藥的合成，這些也都是技術。”

雷茲右手食指虛點太陽穴，輕轉一圈，“想有一門炮，不是想有就有，而需要創造，在這個用投石機攻城的時代，這門炮不僅是一門兵器，而是標誌著一個新體系的開拓，它是新智慧的結晶。”

雷茲捏起一枚螺釘，“這是一枚螺釘，也不只是螺釘。它用含微量精金的鎢鋼製成，原始的鎢鋼鋼材來自於阿德巴堡，再經過我們的冶煉房進一步處理，才能投入運用。我們的格歐菲茵小女王為了製造螺釘，特地研發了一系列‘螺釘塑形術’，等質量的鎢鋼可以轉化為等質量的許多螺釘，一個專精機械塑形的五級法師，一個‘螺釘塑形術’能生產三千枚螺釘。為此，我毀了五十個年輕法師的大好前途，讓他們成為鑽研機械的‘鐵匠’。螺釘成型後，還要經過一系列的表面處理，這也都是新技術。”

格藍迪環顧熱火朝天的機械工房，對雷茲無中生有構建出近代魔導機械科技的手段表示欽佩，但是……，“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格藍迪感覺他沒有惡意，卻對他的意圖相當不理解。

“你的記憶。”雷茲微微一笑，“事實上，我的記憶並不全面，比如大炮坦克之類的，我的理解程度與軍事愛好者差不多，只知道一些概念。這些東西……”他示意五十個機械法師所忙碌的事物，“都是我指點的，但並不是我做的。它們的本質建立在費倫的魔法體系上，與原來世界的迥然不同。”

“怎樣抽取魔網的能量，怎樣勾繪魔法符文迴路，怎樣召喚風元素火元素，怎樣有效利用精金和秘銀的鋼鐵合金，這些都是費倫的特色。我的意義在於，憑藉超前的視野，我知道相對先進的文明模式，比如社會結構和科技發展之類的，使得文明進化少走一些彎路，並鞭策它們不要原地踏步。”

“我也說了，先進是相對的，我記憶中的世界，社會體制只是高等私有制，科技水平僅僅是利用反重力技術在大氣層懸浮的戰艦。就算給我最充沛的時間、人力和物力，任我去折騰，也只能把託瑞爾的文明加速到那個水平，之後也只能緩慢的自然衍變。而你不同，你過來的世界已經是星際時代，社會體制應該是高等公有制，科技已經達到星河鉅艦四處巡弋，核彈已經成為常規戰術武器。”

“這就是差距，我的極限是大氣層的高度，而你的極限，……宇宙有多大，你的極限便有多大。不過你的出身特殊，所以想象力欠缺一些，所以我想培養你的想象力和創造力。”雷茲微微一笑，拍了拍胸口，“我先把這世界改革到機械工業時代，之後的太空以及宇宙大航海時代，就看你的了。”

格藍迪遲疑一會，問道：“這就是你選上我的理由？”

“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嗎？”雷茲盯著格藍迪，目光漸漸變了，有一種詭異的閃亮光芒，“實話實說，我有幾千年不見你這樣帥帥純純的小男孩，一看見就心癢癢。”

格藍迪想起蘿莉老師的警告，立刻警惕的後撤一步，低聲道：“這話，我會轉述給老師的。”

“呵呵呵，開玩笑了，何必這麼認真呢。”雷茲臉色一變，立刻嬉皮笑臉的間接求饒。

格藍迪也只是說一說，隨後問道：“那麼，那位大人，為什麼總說一些令人費解的概念？”

“可以這麼說，好奇，求知，這些都是慾望，格藍迪，你存在慾望，但你的慾望太過淡薄。據我所知，你來到這世界已經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裡，你在做什麼，與格里菲因小姐躲在世外桃源中，天天練習武技魔法學習天文地理，為什麼你沒開發一個異星人軍事基地，製造出一批終結者機器人？”

“為什麼？”如果沒有雷茲，格藍迪依然與格里菲因享受著安寧的幸福生活。

“這就是慾望的問題，心有多高天有多高，如果你沒有慾望，只會徹底埋沒下去。”雷茲似笑非笑的看著格藍迪，突然憶起什麼似的，露出怪異的眼神，用力一拍他的肩膀，“你答應我一個承諾。”

格藍迪再次露出警戒的神色，後退一步橫臂在胸，小心翼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