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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絲帶的蝴蝶結。

關於朗誦的內容,大部分學生都選擇了課本里的古詩詞和古文。可是我想來想去,想起大學時參加一次比賽裡朗誦的一篇近現代文《墓畔哀歌》,很悲情,也很煽情,當時我配上了沉重的鋼琴曲,博得全場的眼淚與掌聲。可是悲催的是現在是2000年,我那時候還沒有MP3,我也不能自由的上網尋找合適的配樂。確切的說只有我一個人想到了朗誦配樂這件事,所以費盡和小雪溝通良久,我們方決定了用現有資源做到一個極致的方法。

於是比賽當天,我走上臺,手裡沒有拿稿子,拿的是一個卡帶隨身聽,裡面放著一盤磁帶。我走上麥克風前面向臺下鞠躬,隨即按下了播放鍵。“啦啦啦~~~”聲音順著麥克風響徹全場,是《廣島之戀》的前奏,隨即我定了定神,用略帶憂傷的聲音開始朗誦起來:

“我由冬的殘夢裡驚醒,春正吻著我的睡靨低吟!晨曦照上了窗紗,望見往日令我醺醉的朝霞,我想讓丹彩的雲流,再認認我當年的顏色。

披上那件繡著蛺蝶的衣裳,姍姍地走到塵網封鎖的妝臺傍。呵!明鏡裡照見我憔悴的枯顏,像一朵顫動在風雨中蒼白凋零的梨花。

我愛,我原想追回那美麗的皎容,祭獻在你碧草如茵的墓傍,誰知道青春的殘蕾已和你一同殉葬……”

我真的說不清為什麼會這麼熱愛石評梅的這篇悲文,從第一次看到就愛不釋手。雖然我根本不瞭解這位民國時期四大才女之一的女人,到底是怎樣與她的愛人相知相戀再到生死相望,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是對這篇文有種親切感。然後今天,已經得知了程老師的死訊的我從十年後穿越回十年前,對著臺下安靜聆聽的他,居然背出了這篇文章,忽然覺得一切都是這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當我念完了最後一句“我再不醒。”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然後任憑廣島之戀的結尾部分音樂迴盪在整個禮堂。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我看到了臺下眾人帶著壓抑與悲痛的神情,心裡暗暗笑道,我成功了!

隔了一會,報幕員走出來示意我下臺,我便又鞠了一躬走下臺,臺下忽然掌聲雷動,我回頭看了一眼臺下,程楓看似平靜的表情下卻蘊藏了無限的深邃。那是什麼?他眼波流動的是什麼?我隱隱好似體會到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體會到。

眼光隨即掃到年級主任,我們的英語老師洪姐,她已經面容扭曲到一個極點了。我馬上退下來,倒吸一口冷氣。我這大肆宣揚不健康思想的印象,看來已經深入她心了。

小雪捧著我的手激動的大叫,我知道大家還是被我感動了的,但是隨即又覺得有點小罪惡,這樣宣揚愛情確實不是時候啊!接在我後面的汪露露往死裡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壓力很大,也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了。

然後比賽結果出來了,汪露露以一首《水調歌頭》拿了第一名,我依舊是優勝獎。不由得感慨起來,果然歷史是不能輕易改變的麼?不過我看到臺下學生的一片不平,心中也舒坦了許多,就算曆史改變不了,人心還是可以變的。

喬苒有些愧疚的來找我,我也沒什麼興趣繼續理他。但是他還蠻激動的抓住我的胳膊,也不管周圍的評委老師們,大聲的對我說:“夏未央,我覺得你的朗誦是最棒的!”我淡定的掙脫開他,笑著說聲謝謝,便準備開溜。

就這樣收拾好東西走出了學校,心裡卻始終難以理解程老師的那個眼神。也許只是我想太多了吧,可能程老師只是和其他人一樣,也被那一刻我朗誦的文字感動了而已。然後心裡產生了一股隱約的成就感,不管結果怎樣,我還是做到了十年前的我做不到的事情。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漫無目的的四下張望,卻忽然被身後的一個身影嚇了一跳。程楓,居然就站在我身後不遠處。心裡開始覺得各種不舒服,要不要打招呼?可是他應該早就知道前面的是我了,怎麼也不叫住我啊。現在這個局面實在很囧,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我們之間距離大概有十米。

總是會遇到這些類似尷尬的距離,比如偶然間發現一個不怎麼熟的熟人在你周圍不遠處,你們卻沒有什麼交集。這種時候為了避免尷尬,要麼就是雙方不約而同的避開對方視線,假裝誰也沒看到誰,就這麼讓這次交錯默默地過去,要麼就是其中一方主動靠近縮短距離,打個招呼來化解尷尬,不過也要揹負吃閉門羹的風險。通常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會左右為難,今天更是嚴重如此。

想來想去,算了,誰叫我是學生他是老師呢,於是硬著頭皮走過去,笑嘻嘻的說了聲“老師好。”他看到我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