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緩緩地張開薄唇道，“我帶你去。”

“你？”

“不然這種大雨天，你打算花多久攔到車？”

“為什麼？”她問著。

他突然笑了，薄唇輕輕向上勾勒著弧度，令得他的笑容看上去美好、純淨，“或許是因為我還沒看夠這場戲吧，還想要繼續看下去……”想要看她最後會怎麼樣，想要看她究竟打算如何地選擇。或者說，他真正希望的是——當她看到蕭墨夜如何對付杜海時，會害怕、會生氣、會遠離……

卑劣而又無恥地願望呵……

楚歡怔怔地看著段棠，他的這句話，讓她直直地打了個冷顫。對他來說，這是一場戲嗎……可是，現在她根本就沒有考慮的餘地，如他所說的，大雨天，又是晚上，本就很難打到車。

跟著段棠上了他的車子，楚歡和方婷兒坐在了車子的後駕駛座上。車子一路行駛著，每每到紅鸀燈口的時候，楚歡的心便更加焦急了。

一定要快些到，一定要比墨夜更早找到杜海，不然，她真的怕會出什麼意外。

“歡歡，你這麼急著找杜海，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楚歡的不安，也感染了方婷兒，尤其杜海還是她男朋友。

“墨夜去找杜海了，中間也有些誤會，我怕會出事兒，所以……就去看看。”楚歡舔舔有些乾澀的唇道。

“誤會？”方婷兒還想再問下去，楚歡卻驀地道，“婷兒，你手機給我，我打個電話給杜海。”

“哦，好。”還好方婷兒出來的時候，手機帶在身上，這會兒翻到了杜海的電話後按下撥打鍵遞給了楚歡。

外面的雨開始漸漸地小了起來，楚歡一聽電話接通，就急忙問道，“杜海，我是楚歡，你現在在你小叔那邊嗎？”

“剛才路上被耽擱了一會兒，已經快到我小叔那兒了。”杜海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頭傳來。

聽杜海的口氣，應該是還沒有碰到蕭墨夜，楚歡稍稍得鬆了一口氣，“那蕭墨夜有打電話問過你現在在哪兒嗎？”

“沒啊，怎麼這麼問？”杜海奇怪地道，突然又道，“剛才吳先生倒是打過電話來問我在哪兒。”

“吳紹？”楚歡驀地想起來，蕭墨夜應該是沒有杜海的手機號碼的，但是吳紹曾經有段時間受託幫忙微電影的事兒，因此會有杜海手機號碼並不奇怪。“你對吳紹說了你去哪兒？”

“說了啊。”在杜海看來，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的事兒。“楚歡，到底這麼了，我在哪兒很重要嗎？”他完全是一頭霧水。

楚歡正想勸說杜海要不先換個地方去，手機裡驀地又傳來了杜海的聲音，“楚歡，我看到蕭墨夜了，你剛才該不會是想告訴我，蕭墨夜要來找我吧？”

楚歡頓時只覺得腦子嗡了一聲。蕭墨夜……已經找到了杜海了？！

心臟忍不住瘋狂地跳著，脊背和手心中開始冒起了冷汗，耳邊，又聽到了杜海稍稍遠一些的聲音，“蕭先生，楚歡正和我提到你呢。”

緊接著，楚歡就聽到了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了那無比熟悉的聲音，華麗如同夜風般，卻也溫柔冰冷地讓人心顫，“歡，還真是巧呢，我和你都想一塊兒去了。”

喉嚨乾澀得緊，楚歡的唇輕顫著，手指溼滑得幾乎快捏不住手機，“墨夜，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別亂來好不好……”

“你說這些，是在擔心他麼？”這個他，兩人都心知肚明。

“我……”她的口才張了張，許多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手機裡邊傳來了嘟嘟聲。

他——結束了通話？！

楚歡的臉色白了白，反射性地再繼續撥打著杜海的電話，一遍，兩遍，三遍，可是每次都是那甜美的語音提示：“您所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段棠透過後視鏡，靜靜地看著楚歡的慌亂，她的肩膀抖動著，身子輕顫著，臉色差得要命，就連唇色都失去了以往的光澤……

191杜海，你憑什麼

她的腦袋一直低著，手指一遍遍地按著手機，以至於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不過即使看不到，他也能猜到，那雙圓圓的杏眸，此刻一定紅紅的，溼漉漉的，就像是擔心受怕的小獸一般，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知所措著。

段棠的手，不覺捏緊著方向盤，已經痛得麻木的心，竟又在隱隱地作著痛。

楚歡、楚歡！

到底她還要讓他痛上多久，又痛到什麼程度呢？

可偏偏，這麼地痛著，他卻還是想要看著她，想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