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見她沒帶行李,問:“你這回不去嗎?”“我不去了。”小舸提到這事心裡就不好受,語氣淡淡的。任天戈站在原地,看著小舸遠去的落寞身影,心裡輕嘆。
周樵樵到演習基地以後,給小舸打過一次電話,也沒說什麼重要事情,就是報個平安。然而這以後,他就再也沒打來。小舸明知道基地上安排多軍種演習一定很忙,通訊也會中斷,卻還是每天守著電話,等他的訊息。
舒華到深圳演出,路過廣州時特地來看女兒。小舸和周樵樵的事,家裡都知道,因此舒華主動問起他倆的婚事。
“你也二十六了,這個年紀結婚不算早,你和周樵樵商量過這事沒有?”舒華坐在沙發上看著正在削水果的女兒。小舸搖搖頭:“我們沒想過結婚的事,反正也不急,再過兩年吧。”
“早早把事兒辦了,我和你爸才能安心,趁年輕趕緊把孩子生了,我們也好替你們帶帶孩子,不然等我們都上了年紀,也沒那個精力了。”舒華語重心長的說。人越老越希望看到第三代,舒華也不能免俗。她早就想過了,等到小舸和周樵樵有了孩子,她就從文工團副團長的位子上退下來,替他們帶孩子。
別人不瞭解,她家小舸她是知道的,小舸自己就是個大孩子,小倆口工作又忙,孩子不找人帶著根本不行。她連小舸的將來都盤算好了,結婚後想辦法讓小舸和周樵樵一起調回武漢,離父母近一點也方便照顧。等到小舸爸爸葉耀然離休,全家再遷回北京去。
說到底那才是祖國的心臟,就算是為了他們家這個準女婿將來的仕途,回到北京也是最佳的選擇,何況小舸的爺爺和幾個叔叔伯伯都在北京,親家周天祁也在北京,他們不回北京,難道要在外面飄著。
小舸聽到舒華這麼說,陪著笑:“您和我爸都才五十多,還沒到離休年齡,尤其是您,國寶級的歌唱家,團裡哪那麼容易讓您退二線啊。您一年到頭演出任務那麼重,哪有機會帶孩子。再等幾年吧,我和樵樵暫時還沒想當孩子爹媽。”
“前幾天周天祁去看望你爺爺,還提到你倆的事,老爺子說了,周樵樵那小子要是敢對不起我孫女,老子拿槍蹦了他。”舒華說起這事滿臉是笑。小舸的爺爺性情耿直,因此即便是當著周天祁的面,也是有什麼說什麼。
“您是怎麼知道爺爺這麼說來著?”小舸把手裡剝好的芒果遞給舒華。舒華吃了一口,笑道:“你爺爺不是住你二伯家嘛,你二伯母跟我打電話時說的。”“爺爺不是一直住玉泉山別墅嗎,什麼時候住到二伯家去了?”小舸好奇的問。
“年前才搬的,老爺子在玉泉山住了幾十年,住膩了,想換個環境。”
“老人家上了年紀搬來搬去的不好。”
“誰說不是,可這家裡上上下下誰又能拗得過你爺爺。”
“那就隨他吧,爺爺這麼大年紀了,只要他覺得舒心就行。”
“你爺爺說想你,讓你抽空回去一趟。”
“好啊,等過倆月我考完了試,就請探親假去看他。”小舸心思一轉,眼睛都亮了。趁著回北京看她爺爺的機會,順道去秦皇島看周樵樵不是沒有可能。到時候找她伯伯幫她弄個通行證介紹信什麼的,易如反掌。
舒華哪知道這鬼丫頭轉什麼心思,站起來在小舸的宿舍裡四處打量,見廚房和客廳都還算乾淨,心裡很滿意,總算她這閨女沒白出來鍛鍊鍛鍊,知道做家務了。雖不指著她有多勤快,自己的小家總是要收拾的。收拾好了,住著才舒心。弄得亂七八糟,沒個女孩兒樣子,任誰也不會喜歡。
“周樵樵還在惠州啊,你沒想辦法勸他調到廣州來?”舒華看了一圈,仍是坐到沙發上盤問女兒。“樵樵說他剛調到124師時間不長,沒幹出什麼成績就走說不過去。他心裡有分寸,我也不會多嘴,他爸爸都管不了他。”小舸對周樵樵的工作一向不干預,也干預不了。
“這哪兒行啊,對男人不能這麼放任,你得管,讓他聽你的。惠州的基層部隊有什麼好,再往上也不過是個師長,往軍區上層調啊,將來才好安排。”舒華對小舸的話不以為然。
小舸的性子她何嘗不知道,讓她管著周樵樵,她是管不了的,可當媽的不是愛操心嘛,女兒是個死心眼,丈母孃要再放任,遲早得亂套。
“媽,您就甭操這份閒心了,將來的事將來再說。樵樵的工作安排,周家人自有打算,我目前不便摻和。”小舸說出自己的顧慮。舒華點點頭,覺得女兒考慮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他倆還沒有領結婚證。關係還沒定就指手畫腳,周家人也未必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