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高翼走了，老鴇暗自道：“還是跟聰明人打交道好，還沒怎麼說就明白該怎麼做——”她把銀子塞在腰間，接著用笑臉迎接那些她認為聰明而又大方的客人。她的原則就是對於拿錢的酒笑臉相迎，反正對人笑不像買胭脂一樣花錢，而對於沒有錢的，她不用煩惱，自由打手伺候。

高翼一路上邊向熟人打招呼一邊隨著丫頭向紅藝的房間走去。丫頭是伺候紅藝的丫頭，由於年紀還小，徐媽媽沒什麼心思給她取名字，就只叫她丫頭。在丫頭的眼裡，高翼跟別的眼睛長在額頭上的公子哥兒不一樣，他待人平和，所以在高翼忙著打招呼說起一些瘋話的時候，她不免抿嘴笑了。而高翼也不說什麼，在他的眼裡誰都有笑的權利，一個人選擇在哪裡什麼時候笑是個人的自由。

不一會兒紅藝的房間到了，高翼停下腳步，問：“謝謝姑娘了，你叫什麼名字？”

丫頭現在還是個下人，她還沒有跟有錢人說過話，不免有點緊張，低著頭說：“回公子話，我叫丫頭。”

高翼聽了，很是疑惑：“丫頭？這也算名字？”

“回公子，我們這裡的婢女都叫丫頭——”

“哦，那你想有自己的名字嗎？”

丫頭聽了，眼睛放異彩，但是看到高翼的眼睛，她又不敢說，說：“媽媽說等時候到了，我們會有自己的名字的。”

“嗯，那也是——”高翼點點頭，這確實也不是他這個客人該管的事情。丫頭為高翼推開紅藝的門，高翼又回頭看了看丫頭，這小丫頭現在雖是年紀略小，但是眉目清秀，一定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哼，“時候到了”？哎——

走進房門，紅藝從珠簾後走了出來，輕聲喚了一聲：“公子——”

高翼看到紅藝就很是親切，因為他經常和紅藝說一些能讓自己很是痛快的話，不管紅藝是不是真的聽的明白，起碼他說的很是痛快。

高翼在靠近珠簾的桌子旁邊坐了下來，看到滿桌的酒菜，說：“怎麼，你知道我會來？連酒菜都備好了——”

紅藝聽了，並沒有正面回答，因為她正是每天都會讓丫頭備些酒菜，這個原因並沒有說的必要。看著高翼滿臉的疲憊，聞著他滿身的酒氣，道：“公子今天怎麼喝這麼多酒？是心情太好了還是心情不好？”

高翼聽了，看著紅藝良久。道：“那你猜一猜，我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紅藝聽了，倒了一杯茶放在高翼的手邊，道：“不管我怎麼說，公子不還是這樣？只是酒多傷身，還是少喝一點——”

“我今天就跟酒耗上了，我就要喝酒，只是我手裡邊沒有了，現在酒家已經關門了，你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公子，瞧您說的，只是我這裡的酒沒有您在酒家喝的舒心。”

“這沒什麼，我現在這個鬼樣子已經沒有品酒的閒情逸致了——”說完就拿起酒杯倒進了嗓子，一杯接一杯。

紅藝就在旁邊一聲不吭的倒酒。

50。卷三…50。怡紅情緣（2）

高翼越喝越迷糊，邊喝嘴裡還含含糊糊的說著什麼。紅藝從未看到過這樣的高翼，以前的高翼除了思考時的沉默不語之外，總是在笑，不管是奸笑，微笑或者大笑，天大的事情他都會一笑置之。以她女人的直覺，一定是為了某件他無能為力的事情傷心了，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讓他不這麼傷心，既然他清醒的時候說不出口，那就醉吧，但是她真的很擔心到底是什麼事情。

她輕輕握住高翼的手，這是她第一次握他的手。以前的時候，她總覺得他的手肯定跟他一樣充滿了熱情是熱的，但是這時他的手是冷的，是冰冷的。她用盡她全部的力量想要溫暖那隻冰冷的手，但是不知怎麼，怎麼捂都捂不熱。她顫聲問道：“公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讓你傷心成這個樣子？你喝這麼多酒，您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還心疼呢？”

高翼像是聽到她說的一樣，抬起頭問道：“你是說你會像我的兄弟那樣心疼我嗎？”

看到高翼眼睛裡滿是怕被人拋棄的恐懼，紅藝含著淚點點頭道：“我會的！”

高翼聽了，抓住紅藝的手，哭著說：“我一直等你這句話，可是老天爺為什麼這樣對我們，我有我的顧慮，你有你的顧慮，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紅藝聽著，像是高翼對自己說的話，她哭起來：“我知道，您有您的顧慮，我不會強迫你的，真的，我不會強迫你——”

高翼握著紅藝的手道：“相信我茶兒，我是真的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