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城抬起頭來,迅速地解釋道:“四個多月前,陳家小姐招親,那第二輪文賽的第三小關,陳家小姐讓參賽的眾人以她的心境來題一首詩,當時這小公子吟詩一首,可是讓那陳家小姐當眾向他求娶的,試問,小公子能有那般才華,怎麼可能不會寫字?”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
不知道的人很疑惑,知道此事的人則想,原來這件事是真的啊!
上官老太傅很感興趣,他捻著鬍鬚回過頭去看了羞窘得滿臉通紅的天若情一眼,然後又回過頭望著蓮城道:“那詩是怎麼說的,三皇子可否念給老臣聽聽?”
蓮城氣結,卻還要按捺住心中的怒氣,笑吟吟地走了幾步,然後慢慢念道:“重帷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上官老太傅捻著鬍鬚,眼睛閃了閃,然後感嘆道:“好詩啊好詩,莫非陳家小姐認為此詩十分貼切她的心境,所以想嫁給小公子?”
“正是!”蓮城微笑,心裡卻在想,看你還有什麼說的。
上官老太傅捻著鬍鬚思考了一下,然後不慌不忙地說道:“四月初的時候,蓮相下了帖子,要老臣給他推薦一兩個人,去相府教他新收的義弟習書,當時老臣想,蓮相的義弟也定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才,就自告奮勇地親自去了,見了小公子才發現他連字都不認識,於是老臣教了他半個月,這半個月全是在給他啟蒙。”
“不可能!”蓮城直覺地反駁。
上官老太傅捻著鬍鬚斜乜了他一眼,不說話,上官婉卻站起來用嫩生生軟乎乎的蘿莉音說道:“是真的,那時候我爺爺回來,還跟婉婉笑,說若情哥哥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嗚嗚……她丟臉丟到這裡來了!天若**哭無淚,縮在櫻芳塵懷裡十分傷心,櫻芳塵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一雙瀲灩的眸子裡卻盡是濃濃的笑意。
上官老太傅尷尬地咳了一聲,覺得自己暗地裡笑話小輩的行為很是要不得,特別是被自己的孫女當眾說出來更是要不得。
“這不可能!”蓮城蒼白著臉色反駁。
坐在上首的蓮宇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還有何話要說?”
“父皇,我……”蓮城慌忙跪在蓮宇華身前,然後驚慌失措地說道:“孩兒也是被矇蔽的!”
“你身為皇子,卻平白汙衊朝廷棟樑,實在是太讓朕失望了!”
蓮宇華是真的很失望,曾經,他想過雖然這個兒子身體不好,可他也沒指望下一任皇帝能開疆避土,只希望他能做一個守成之君,做皇帝不用凡事親力親為,只需要懂得用人之道就可以了,所以當年還曾猶豫過,若是蓮城能夠學會這一點,就讓蓮傾和公主好好的輔助他也行,可後來才發現,這個兒子雖然不像前兩個一樣窩囊和廢物,卻既好妒,又志大才疏,若是讓他做了皇帝,指不定哪天就把樣樣都比他強的蓮傾給逼死了,那時候誰來替他效力,誰來為他忠心?誰來助他處理朝政?
於是,他終於完全下定了讓公主繼位的決心!
“父皇,我……”蓮城還想分辨。
蓮宇華已經怒氣衝衝地高聲喝道:“來人,將三皇子帶下去……”
驟然發怒,他一口氣提不上來,立即漲紅了臉,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站在他身側的蓮情慌忙拍著他後背勸道:“父皇請息怒!”
“皇上請息怒!”眾臣一起離席,跪在了地上,這其中也包括了蓮傾和傅弦凌,天若情縮在櫻芳塵懷裡的頭終於抬了起來,然後眨巴著眼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蓮宇華彎著腰咳了半晌,慌亂中接過楚昕遞過來的帕子,在上面吐了一口鮮血,然後在蓮情和楚昕慌亂又故作鎮靜的眼神中,顫著手拭去嘴角的血絲,把染血的帕子往懷裡一放,收好,掏出一塊一模一樣的新帕子,這才擦拭著嘴角直起身來,迅速地宣佈道:“傳朕諭令,把三皇子蓮城貶為庶民,並遣出夏蓮城,永世不得回來!”
“什麼?”蓮城臉色一下慘白,然後頹然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道:“父皇,我是你兒子啊……”
群臣驚憾,蓮情也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杏眼,顫抖著聲音道:“父皇?”
難道父皇不是想把皇位傳給三皇兄的?
“還不執行?”蓮宇華狠狠一揮衣袖。
“是,陛下!”楚昕彎腰應了一聲,然後往暗處做了個手勢,一隊禁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