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睜開雙眼,視線有些模糊,感覺頭很暈。最重要的是,渾身就像散架了一樣,稍微動一動,就會感到鑽心的疼痛從右腿上傳來。
粗粗掃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在一片昏暗中,她知道了自己躺在地上。可能是因為她受傷了的原因。雙手和雙腳都沒有被綁住。躺在她旁邊的是開車的師傅大剛。他的雙手被反綁在了身後。
離她不遠處,是一堵高高的水泥牆。在抵到天花板的地方有一水桶大小的小窗戶。房間裡的所有光線就是從那裡來的。亮晃晃的光從窗戶射入,白色的光打進了房間,在房間的地上形成了一個光圈。光圈的正中央擺著一把木質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這個人正好就是李越剛。李越剛的雙手被反綁在了椅子靠背後頭。雙腳被分別綁在了椅子的兩條前腿上。
她注意到,他們三個人的嘴巴都沒有被堵上。很顯然,綁架他們的人並不在乎他們是否呼救。因此,就連堵嘴巴這道“工序”都一併省了。當然,也從側面表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裡絕對是個一般人不會來的地方。而一般人不會來的地方……要麼是荒郊野嶺,要麼是別人想破頭都不會想到的地方。
這裡會是哪裡?
鍾婉玲對這個問題比較有興趣。
“孩子!”李越剛似乎感覺到了鍾婉玲已經醒了。於是試著呼喚了一聲。他坐在光圈裡頭,無法看到黑暗角落裡的情景。
“大舅!”鍾婉玲用手按著跳痛的腦袋,艱難地爬了起來。伸手一探司機的口鼻,發現司機還有氣息。想來只是昏了過去而已。“你還好嗎?”
“我還好!”李越剛的聲音似乎憔悴了很多。他嘆了口氣:“孩子,是我連累了你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有些鬧不懂了。
她鬧不懂的問題,李越剛鬧得懂。而且,還知道很多秘密……
“要早知道今天會被人跟蹤。我就不出門看那個敗家子兒了!”李越剛越想越後悔。越想越痛心。當然,要是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賣。他寧願當初沒有生那兩個敗家子兒。
“……”鍾婉玲唯有選擇沉默。
“孩子!”
“是!大舅!”鍾婉玲起身,稍微看了一下自己的右腿。發現右腿上有一條長長的血口子。想是在車禍的剎那。她的腿被什麼劃傷了。幸好沒有傷到重要的血管。要不然,這會兒她有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或是昏迷了。瞧了一眼血口子上的凝血情況,她判斷,從車禍到現在的時間應該有三個小時了。按照他們走進監獄大樓,和李成舟不歡而散,再到從監獄大樓裡出來,直到發生車禍這一系列時間的累積。現在的時間,應該是下午五點左右。再抬頭看一眼從窗戶裡射入的陽光。她推斷這窗子定是面向西面開的。
從司機大剛的腰上取下了一串鑰匙。翻找出了指甲刀。用指甲刀在自己的右邊衣袖上剪了一個小缺口。而後,徒手將右手上的衣袖扯了下來。打算用扯下來的衣料,將自己的右腿上的傷口包裹住。
“待會兒,不管那些人怎麼問你。你都不要說你是我的外甥女。”李越剛自然聽到了鍾婉玲扯布料的聲音。更知道鍾婉玲已經受傷這樣的事情。目前,他能做的。就是儘量保護外甥女。雖然,過去他從來沒有保護這個外甥女的覺悟。可是,經過今天的這一系列事情。如今,留給他的只有無盡的悔恨和嘆息了。
他悔恨的是過去太嬌慣自己的孩子了,太忽略自己的妹妹和妹妹的這個女兒了。
他嘆息……嘆息的是世事無常。很多事情誰也說不清。
他不愛自己的孩子嗎?
愛!
很愛!
愛得巴不得將自己的生命都給他們。可是,到頭來呢?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他曾經想過要努力改變什麼。至少,讓自己的孩子們明白一些東西。從此,讓他們走上另一條更好的路。可是,他錯了。他忘記了,因為他長期的溺愛。孩子們已經變得無法明白更多了。他們只明白眼前的東西。只知道什麼叫享受。只貪圖一時的榮華富貴,而從來不想將來的事情。
如今,孩子們成了他的鏡子。
看著孩子們的無知言行和戲劇人生。他看到了自己的失敗。
“舅舅……”還在綁紮傷口的鐘婉玲忍不住抬頭看著自己的舅舅。
“什麼都不要說了!”李越剛搖了搖頭:“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仰頭看著天花板,李越剛的神情越加落寞了起來:“這些人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他們是什麼人 ?'…87b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