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年的習俗了。包一個塞著硬幣的餃子，吃到的那個，意味著來年會有個好的開始。

雖然知道這就像掩耳盜鈴，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把戲，可是他們，還是希望他們家敬愛的老頭子可以過一個開心的年。

老頭子瘦了很多，原本圓潤的臉上處處都能找到皮骨的痕跡，眼窩更是凹陷得厲害。若不是他今天精神不錯，常人見了他都會覺得可怖。

“老頭子，怎麼樣，我的手藝還不錯吧。有沒有吃到彩頭？”許陌有心炫耀自己的廚藝，賴在老頭子旁邊看著電視裝作無心地問。

“跟你媽比差了些。”老頭子夾起一個餃子，“這裡面好像有東西。”

是個硬幣。

“老頭子，恭喜你啊，明年的好運都給你了。”許陌揚起笑臉，很真誠。如果老頭子能開心，要她去摘星星，她也會想辦法摘來給他。

外人不會明白，她對老頭子，除了親情，還留有很多遺憾和歉疚。因為恨，他們錯過了太多的歲月，現在，她除了彌補，除了努力讓老頭子過得快樂些，她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些什麼。

“小陌，這些日子，辛苦你跟昆彥了。明天你陪昆彥回趟家吧，我剛才聽見他打電話，你們是不是打算不回他家那邊了？明天跟他回去拜個年，別為了我連該有的禮貌都忘記了。”

“嗯，好，我知道。”

守夜的任務交給了昆彥和許陌。老頭子身體弱，吃完餃子很快就休息去了，許母收拾完也很快就睡覺去了。

許陌蓋著毛毯躺在沙發上看春晚，等著敲十二點的鐘聲。昆彥坐在茶几旁的羊毛毯上，拿著筆記本翻網頁。

兩杯飄著香的茶水，幾疊精緻的小點心，這樣一個熱鬧的夜晚，許陌卻覺得安寧極了。

十二點，電視裡的鐘聲響起，窗外菸花徐徐散開，昆彥站起來，抱起沙發上的許陌，“丫頭，新年快樂！”

“傻瓜，你也快樂！”許陌看著被照亮的天空，“昆彥，美好的一天過去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還這麼美好。”

“會的。我保證！”昆彥親親她的額，“小陌，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好不好？現在是新年，我們開心點，不是很好嗎？”

“嗯，我想如果我們不開心，老頭子也會不開心。”

“所以，即使是裝，我也會裝作很好，很快樂。”

49

49、第四十九章　。。。

因為守夜睡得晚，許陌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混沌地醒來時，昆彥還躺在她身邊，睡得很香。看著他的有點像嬰兒的睡顏，許陌竟然再也睡不著了。

“起床啦。”許陌壞心眼地扯扯他的頭髮，拉拉他的耳朵，撓撓他的頸，就是不想讓他睡。

“幹什麼……”昆彥睡眼迷濛，說話有些含糊。分明還沒有清醒，卻還可以精確地抓住她的手，裹在手心。

“快點起床！回你家拜年。”許陌將昆彥拽起來，“別再睡了。”

昆彥一反手，將許陌擁入懷裡，倒回床上。“老婆，今天是大年初一，是不是要給壓歲錢？”

“你賺的比我多，應該你給我！”這男人！居然跟她要錢。

“好啊……”昆彥摁住她的頭，給了一個纏綿的吻。“壓歲錢，滿意嗎？”

“佔我便宜！”許陌在昆彥背上狠狠掐了一把，紅著臉在他懷裡平復呼吸。

“丫頭你再動手動腳不要怪我不客氣！”昆彥拉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

許陌後知後覺地發現昆彥身上的熱度有些不正常，呼吸也有些粗重，很乖地選擇不說話，不亂動。

稍微往床沿挪了兩下，見昆彥沒反應，許陌迅速跳下床，“我先出去了，嘿嘿嘿嘿……”

昆彥從房間出來，許陌正捧著熱騰騰的湯圓吃得起勁。“很好吃。”許陌唇上沾著芝麻，歡快地對他擠眉弄眼。

“不是要去拜年嗎？走吧。”昆彥看起來不太開心，臉繃得緊緊的。

“大過年的，擺張撲克臉作什麼。”許陌不解。

慾求不滿？……許陌赫然發現，自己居然會有這樣邪惡的念頭……

其實昆彥的父母跟他們住同一個小區，下樓走幾步就到了。所謂的拜年，跟出去串門差不多。老頭子在家休養的這些日子，昆彥的父母有空便會過來。

樓下有人在玩耍，許陌定睛一看，竟是易勻和一個孩子。

“這個是易初的孩子？”昆彥明顯比她知道的內情要來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