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戰戰兢兢,不敢抬頭。
趙啟徽看著面前僵硬的人,了悟地笑了笑。扭頭,昆彥站在離他們不足百米的地方,表情冷若冰霜。他沒有再一拳揮過來,定力可嘉。
第一次見面,被他揮了一拳時,他就知道,昆彥喜歡小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對小陌的感情,或許比誰都來得深。那一拳,並不是沒有緣故,那晚他看到昆彥眼裡的嫉妒和受傷時,他就知道。沒有人可以忍受自己守護了很多年的女孩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喜歡上別人吧。
那時,他慶幸小陌喜歡的那個人是他。現在,他卻嫉妒能夠站在小陌身邊的是昆彥。
許陌就這樣在他面前被拉走了。他看著走著有些踉蹌的許陌,以及將她拽得很緊的昆彥,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放下了。許陌說的沒錯,昆彥不會放開她。他愛了那麼多年,又怎麼會輕易地說放手。在他們的婚姻裡,他趙啟徽,終究只是外人。現在以後都是。
手被拽得很疼。她低頭,看著昆彥泛白的關節,偷偷吸了口氣。一天被看到兩次,她今天的運氣,不是一般的背。
他不說話,證明他在生氣。她心裡直打鼓,垂著頭默默地跟在他後面,在心裡做好挨訓的準備。絕對不還口,她在心裡默默對自己唸叨。
“開門!”完全命令的口氣,她卻無限服從。乖乖地從包裡掏出鑰匙,她安靜地開啟門。門剛被關上,她就被攔腰抱起。淡淡的薄荷味從他身上傳來,她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昆彥就是生氣了而已。
被重重丟到床上,看清昆彥表情的那一瞬間,許陌覺得事情有些不妙。昆彥表情很冷淡,在他壓到她身上的那一秒,她甚至看到他嘴角的一絲冷笑。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許陌的心跳很快,緊張的情緒在他的吻落在她耳畔的時候徒然升起。沒有慾望,沒有感情,他的吻,粗暴的似乎只剩下發洩。就像他{炫}殘{書}酷{網} 的笑意,讓她覺得害怕。她伸手要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拉過頭頂。他的動作毫不溫柔,牙齒在頸邊啃噬,她咬著牙,止不住顫抖。外套的扣子被扯掉了幾顆,滾落在地,發出極清脆的聲響。
在他的手撫過她腰際時,她終於忍不住蜷了蜷身子,顫抖地喊:“放開……你放開我!”
壓著她的身體頓了頓,她以為就此結束了,卻聽到他的短促的一聲笑聲。沒有溫度的聲音,將她最後的一點企盼摧毀。身上的動作愈加的粗暴,他那樣直接地宣洩著他的不滿。
她認命地側著頭,看著家裡粉色的窗簾,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毫無預兆,溼了半邊枕巾。她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只是身體的顫抖越發激烈。心裡的恐懼隨著昆彥的動作越聚越多,混雜的思緒不時短路,空白的腦海最後出現一個詞,讓她心灰意冷。婚內□。她以為學習法律可以讓她免於各種侵害,可結果是,讓她發現了原本可以忽略的事實。
鉗制她的手突然鬆開,身上一輕,她眼淚朦朧,看不清床邊人的臉,只聽到刺耳的“砰”的一聲響,他出了房間。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將地上的紐扣一粒粒撿起來。外套不能穿了,她索性脫了下來,丟在一邊。門縫裡沒有光透進來,她也沒有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許陌想了想,將房門落上鎖。
很冷,即使裹了一床被子,她還是覺得冷。冬天到了吧,無聲無息地,走進了這個世界。
一夜沒有睡。她拉開窗簾,坐在牆角看著天邊慢慢泛白。
在太陽終於露出一個角的時候,她聽到開門聲,“砰”的一聲,又關上了。
她起身將門露出縫,確定外面沒有人才走了出去。
客廳裡的煙味很濃,她看了眼桌上的菸灰缸,滿滿的菸頭幾乎要溢位來。
撈起菸灰缸,她把滿盒的菸頭連同菸灰缸一起,丟進了桌子底下的垃圾桶。
手機響起來。她煩躁地將電池拔了丟到她看不到的角落,一帶將家裡的電話線也拔了。她誰都不想見,誰都不想理。她只想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靜一靜,誰都不要管她。
將床單被罩都丟進洗衣機,許陌放了一缸水,將自己泡進熱水裡。終於覺得有些暖和了。水的溫度滲過面板,一點一點溫暖她周身的冰冷。
頸項間還留著他留下的痕跡,許陌細細拂過,撇了撇嘴。那些痕跡,即便以後褪去,也永遠留住她心裡了,即使結了痂,再觸到,依舊會疼。
手上的煙味很重。昆彥用清水洗了很多遍,那股味道,依然沒有辦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