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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說來也真是淒涼,兩條狗現在都不願意跟人共處一室,寧可找個空調照顧不到的角落趴著。

陳飛深感全家老小隻剩下自己一個正常人了,毅然決然在餐桌收掉後攔下了韓奕:“怎麼樣了。”

韓奕搖頭,不敢正視他。

“明說吧。”

“我盡力拖延,你趁早做準備。”韓奕感覺到陳飛的狀態尚算穩定,吸口氣開始坦言:“病人前幾天硬撐著過年就很勉強了,這一刺激……家裡人你勸一勸,我上去了。”

話恰好是在陳揚門前說的,那扇門毫無預兆地從裡面被推開來,人人得而誅之的陳二公子極誠懇地出現在白煙裡:“我爸拜託你了。謝謝。”

韓奕上樓梯的背影明顯地一震,手指扣在扶手上緊了又緊,最後只說了句“我當不起”。

沁和想象中的“醜媳婦見公婆”當然也是這樣拘謹,但至少應該有點祥和接納的氛圍,而不是這樣不言不語點個頭就過去了。非常時期,陳飛父母都沒有好好打量這漂亮姑娘的心情,倒是陳揚主動打了聲招呼,順便把她和陳飛讓進了煙霧繚繞的房間裡。

陳飛掃一眼桌上一片狼藉,臉色立時又冷了幾分:“你氣死一個肝癌的,所以自己想得肺癌?”

沁和尋得他的手輕輕一握:“別這麼說陳揚了,事已至此。”

陳揚的眼光在兩人一觸即分的手上膠著了片刻,緩緩移開。他從來不能和自己的愛人有這樣的小動作,最多不過是瞭然相視,但那時候什麼都甘之如飴。

那個人的名字再次滾燙地在心口滾過,陳揚像上了發條一樣又去點菸。煙盒邊的手機正在一明一暗,靜音模式下無聲叫囂著某些不能宣之於口的東西。終究還是沁和細心,看到了螢幕上顯示著葉祺打來的二十幾次未接來電。

“你為什麼……”她暗暗一驚,沒怎麼思量話已經問出口。

陳揚夾著一支菸出神,一雙眼睛黑得讓人覺得永夜就是個笑話:“沒有為什麼。”

明顯生人勿近的氣場,陳飛拉著沁和很快就出去了,一面關門一面低聲跟她解釋:“如果沒有葉祺跑去找韓奕談什麼前途問題,這事根本就不會發生。現在我叔叔幾乎不可能……”

“怎麼說話呢!”陳飛母親正走過來,碰巧聽到了便出言斥責。

沁和抱歉地笑了笑,主動靠了幾步過去:“對不起,都怪我先問的。”

那邊倒是相當慈和地拍了拍她的手:“留在這兒住麼,我給你再備一床被褥?”

陳飛尷尬不已,沁和也迅速燒紅了整張臉,細細地在老人耳邊說:“我訂好賓館了。那個……還沒……”

陳飛母親笑了,這樣的姑娘如今還真是珍稀……當下語氣又親切了不少:“那也行,一會兒讓陳飛送你過去。有時間多來陪陪我,有你在好歹有點兒生氣。”

車緩緩駛出大門,外面的警衛兵齊刷刷向陳飛敬禮,沁和看著他滿腹心事的樣子,不想說出來卻是這番話:“你不想跟我睡還可以睡客房吧,幹嘛非要出去住……”

沁和斜睨他一眼,眉梢眼角亦是沉重的:“我也不是不想跟你……”說到一半自己先反應過來了,幸好陳飛厚道得很,居然沒發覺:“我訂的是葉祺住的那家,他總要有人照應一下吧,你看看陳揚那個樣子。”

果然還是女孩子想得周到,陳飛想了想,答:“也好,葉祺那人……誰知道他怎麼樣了。”

“你等著看吧,絕不會比陳揚好。”

她這話說得極肯定,陳飛不由轉頭去看了一眼。那樣緊抿著唇線的安靜面容並不是他所熟悉的阮沁和,但卻莫名地讓人放心,似乎生命中全部的起伏都可以與之共度,絲毫不用擔心她會不夠堅強。

“陳揚其實受他父親的影響很大。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家裡人一直說他當初死不肯參軍的勁頭就跟他父親年輕時非要參軍一模一樣。都一樣倔,一樣焦慮,非要高出別人一大截才肯罷休……別看他們鬧起來一年半載互不理睬,實際上感情很好,可能陳揚是把老頭子當成人生座標來看待的。我叔叔這要是真的走了,我都不敢想陳揚會怎麼樣。”

前頭又是個紅燈,沁和忽然覺得那圓形的光源說不出的刺眼:“嗯,我剛才看他不接電話就覺得……這件事他過不了自己這關。”

陳飛低著頭靜默了一會兒,一字一句地說:“他父親對他來說不僅是親人,葉祺對他也不僅是愛人。我很擔心他,真的。”

沁和溫柔地凝視他,趁著車子還沒發動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側臉:“你先照